一句话没说的柴雪尽无声笑了下,这姑娘自我调节能力当真强悍,不愧是在一众男儿里能当女将军的奇女子。
“殿下?”奇女子又有点难过,“难道殿下也不想理我了吗?”
“没有,惊于边将军的好反应。”柴雪尽含笑道。
即将进城,柴雪尽身为和亲二殿下,按规矩不得抛头露面。
不过有边问凝在,许多规矩也就免了。
刚进城碰见一处馕饼的热摊子,她丢下句‘我给你寻些好吃的来’,便速速自行离队了。
柴雪尽欲叫住的话就那么憋在嘴里,好奇是什么引得边问凝如此激动,他不由得掀帘探头看向窗外。
城外一片灰暗,城内倒是多姿多彩,路是灰石板路,约有近二十余步宽,内有河流,面覆薄冰。
街边建有两层高的石屋,张灯结彩的好似过新年,前有贩卖各式各样吃食的摊子,多是柴雪尽不曾见过的新奇东西。
他看的认真,察觉到有一始终盯着他的视线才慢悠悠抬眸看过去,见对方眼里划过丝惊艳里的不自在,弯弯唇角当做礼貌,又转去继续看热气腾腾的各类吃食。
他没再多留意钟离世,对方反倒心里掀起滔天波澜。
这和亲皇子生得这样貌美,难怪向来见着他就像闻着肉味的狼一般的边问凝今日如此冷静,原来是身边另有美男相伴。
真是好啊,这一趟使者团当的必让边问凝满意,钟离世心口很闷,面上不显,同戎栋交谈。
“我为殿下与戎侍郎在郡王府备下接尘宴,待诸位小作休憩后好生享用。”
比起接尘宴,戎栋更想知道另一件事,他道:“不急,此次有贵邦三王子同行,我想小郡王与他是旧识吧?”
挑事来了,钟离世笑容不变:“唉,虽说戎侍郎远在京都,但对永春郡的事了解甚多啊。”
“不巧,听说过。”戎栋板着脸的糊弄人倒有几分可信度。
“这样啊。”钟离世笑道,“听闻三王子偶感风寒,这一路上没少让戎侍郎操心吧?前几日收到三王子亲笔书信,说是病未痊愈,不方便见面。听戎侍郎的意思,莫不是他故弄玄虚想惹我担心?”
“三王子确实还病着,让小郡王多想是戎某的不是。”戎栋毫无诚意的道歉。
钟离世笑呵呵摆手:“哪里,我还要多谢戎侍郎照顾三王子呢,他啊,病的时候难伺候着呢。”
戎栋皮笑肉不笑道:“哪里,三王子对我等很客气。”
“几年没见是他成长了吧。”钟离世恍然大悟,露出恰到好处久未见故人的一点生疏感。
戎栋已然试探出这位钟离小郡王是个什么货色,勾出个假笑:“或许。”
同样钟离世也在戎栋身上将斯百沼总结出来的特点挨个验证,回送个分辨不出真假的笑。
两人同时在心里唾弃:狡猾的狐狸。
这时一阵急促马蹄声从远至今,太过熟悉,钟离世不禁回头看去,就见单手捧着好几个油纸包的少女扯着缰绳拉马靠近马车,同那位花容月貌的二殿下低头说话,声音压得低,在熙熙攘攘的街头难以听清到底在说什么。
能看见那殿下纯净的猫儿眼里满是没见过世面的新奇,带着笑接过边问凝递过去的油纸包,歪头嘴唇微动,细白手指扣着窗边转身回车内,片刻又重回视线内,朝边问凝递过去一个东西。
包在粉色绢巾里,钟离世看不出是什么,可不管是什么,边问凝都不能收。
可偏偏边问凝像故意作对似的收下了,还喜笑颜开的道谢,眼睛里的欢喜太分明,刺痛钟离世的心。
真是太好骗了,钟离世气得牙痒痒,不再去看。
这边半点没感觉的边问凝还在催柴雪尽尝她买来的饼子点心:“殿下,那些都是我亲自试吃后选的精品,三王子吃了都夸好。”
她竖起大拇指笑得开怀,全然没了心上人不理自己的郁闷。
柴雪尽早将钟离世醋翻了的模样收入眼底,再看眼前没心没肺的女将,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到底谁才是交付真心的那个。
“好,定不会辜负边将军的好意。”
“没事没事,若是殿下不喜欢,我再寻别的。偌大的永春郡肯定会有殿下喜欢吃的东西。”
历朝与东夷是天南地北的两处地方,他吃不惯这里的东西情有可原。
边问凝还是想让他尽早适应,往后就要在东夷生活,吃是首要的事。
柴雪尽心里涌现一丝暖流:“好,到时候要麻烦边将军了。”
“不麻烦不麻烦,就当是你赠予我耳环的谢礼。”
“边将军喜欢就好。”
“喜欢!”
边问凝更喜欢他的玲珑心思,自己不过随口提了一句想要一副漂亮的耳环,这才两日就得他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