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金强心知他妈是想跟隔壁晓月姥姥别苗头,别的比不过,种菜总不能输,苏金强倒是没说破,反正比种菜比吵架强,于是嘴里应着时不时还奉承一句,把王招弟哄得心气儿平了不少。
心气儿一平也就消停了,虽消停了到底是个好事儿的,尤其最近没听见什么消息,不免有些纳闷便拉过苏金强扫听:“你上回不是哄着你妈玩的吧,要不然最近这些日子怎么不见那位市长的儿子上门了。”
说起这件事苏金强也纳闷呢,好像自从那天之后就真没见那个叶陌再来,想起昨儿老爷子问起晓月的说辞,遂道:“听晓月说好像最近练琴不得空。”
“他不是马上就去大学了吗?还练啥琴啊?”
苏金强挠挠头:“这个我可不知道。”正说着见秀芳出来便问了一句:“秀芳你知道叶陌练什么琴吗?”
秀芳笑眯眯的道:“钢琴小提琴都是从小就学的,听我姑姑说还拿过好几个专业奖,家里有一阵子还以为他要当音乐家呢,后来才知道是学着玩的。”
苏金强不禁咂舌:“学着玩都能拿奖啊。”
秀芳笑道:“叶陌从小就聪明,学什么都是一学就回,家里也不怎么管,由着他自己选,要不也不会由着他报华师大了。”
王招弟听不懂这些,她好奇的是他怎么不来了,于是小声道:“晓月跟他是不是吵架了?”
秀芳目光一闪摇摇头:“这个我可不知道,不过以两人的脾气应该不会吵架吧。”
王招弟哼了一声:“你别看那丫头平常不言不语的,可不是个好脾气的 。”
秀芳是个聪明人,做了这些日子,对于苏家的恩恩怨怨也差不多弄明白了,深知王招弟有多偏心,就甭想从她嘴里说晓月点儿好。
心里颇有些不忿开口道:“您老这可是瞎操心呢,您看着脾气不好,可在叶陌眼里说不准就稀罕这样的脾气呢,您是不知道,叶陌可不是现在才喜欢晓月的,听我姑姑说从打上高中的时候就喜欢,这都好几年了,别看叶陌那样儿其实是个死心眼儿的,认准了一条道真就跑到黑的主儿,反正这么跟您说吧,只他认定了晓月,晓月就算想跑都跑不了,哎呦,我炉子上还炖着汤呢。”说着一溜烟跑屋里去了,留下王招弟站在院子里生闷气。
苏金强道:“您可真是,听您这意思还盼着她跟叶陌吹了不成。”
王招弟嘴硬:“谁盼她吹了,我是怕她犯傻闹脾气,好容易遇上这样的好姻缘还不赶紧扒着,就知道拿乔,回头拿着拿着好姻缘飞了,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苏金强愣了一下,许是自己想错了,就算他妈再偏心,晓月也是亲孙女,纵然不亲近也不至于盼着她不好,估计是心里头着急,怕这亲事黄了,毕竟是跟市长结亲,对于他们这样的老百姓来说,真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想到此也觉他妈说的有道理,便道:“回头我问问大哥大嫂。”话没落下就听老爷子道:“问什么问,这是晓月的事,该怎么处理她自己心里有数,用不着你们跟着瞎参和。”
王招弟不乐意了:“你这是什么话,我跟金强也是好心不是,怕她错过好姻缘往后后悔都来不及。”
苏富贵瞥了妻子一眼:“你的好心还是留着给大宝吧,晓晓可消受不起。”一甩袖子回屋了。
王招弟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瞥见苏金强在旁边没事人儿似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问你,大宝你什么时候接回来。”
苏金强脸色一僵:“妈,好端端的你怎么提起这茬儿了。”
王招弟哼了一声:“你还瞒着,就赵卫红那德行当初离婚的时候死气白咧的争孩子不就是指着孩子的名儿争房子吗,现如今大树胡同那边拆迁了,她能不露头?”
苏金强真有些佩服他妈了,简直能掐会算啊,前儿自己出去的时候就在外头河沿路撞见了赵卫红,她跑这儿来堵自己就是为了大树胡同的房子,要是她要求合理自己不会说什么,偏偏那娘们贪得无厌,两句话过来就谈崩了,不是赵卫红惧怕刘正荣,早不定闹起来了。
王招弟看他那德行就明白了:“她怎么说的?”
苏金强脸色难看:“她要大树胡同所有的拆迁款。”
“什么?都给她?她想钱想疯了?”王招弟气的不行。
苏金强:“她说当初您亲口答应的,大树胡同的一砖一瓦都是大宝的,现在大宝跟着她过,所以拆迁款就应该都是她的。”
王招弟呸了一声:“那时候你们可没离婚,等以后我跟你爸百年之后,苏家就大宝一个孙子当然都得留给大宝,可现在你们离婚了,凭啥要钱,脸真大。”说着顿了顿道:“你明儿去找她,跟她说冲着大宝你们原先住的那间拆迁款都给她,她要是闹腾,一毛钱别想拿到手,她要是拿大宝要挟,你就把大宝领回来,我正想我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