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也许该给他一个迟到的问候,于是,他拨通了越洋电话。
“喂?”那边是个略有倦意的声音。
他们已经有足足七年没有联系了,再听到他的声音时,常锦星的心跳居然神奇地漏了一拍。
“锦星?”那个声音突然清醒了:“是你吗?锦星?”
常锦星的眼眶突然就红了,也许与孔禹的相识与这十来场戏,让他怀念起了以往,也清楚了许多未曾宣之于口却早已消散的情感,那些细微表情背后所隐藏着的伤感,那些潜台词底下暗流涌动的真意。
“锦星。”那个声音说。
“岳。”常锦星答道。
“是你!”岳说:“果然是你!”
常锦星笑道:“你果然没有存我的电话。”
“你换手机了!”岳的声音答道:“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春节快乐。”常锦星说:“没做什么,只想和你拜个年。”
岳:“你在什么地方?”
常锦星想了想,告诉他自己在江东,岳又问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在做什么工作,是否还好…… 常锦星便站在花园里,与他聊起了电话。
“你一定成家了吧?”岳说:“是不是结婚了,或者快要结婚了?”
常锦星看着郑维泽在花园里放冷烟火的身影,他正转头,朝着他笑。
“不,不。”常锦星被逗乐了,说:“没有,我没有结婚。”
岳说:“我还以为你会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啊。”常锦星说:“那样的生活不会是我,我现在还单着,你呢?”
岳:“我和陈安冉住一起……”
常锦星震惊了:“你们……”
陈安冉是他们共同拥有过的女朋友的某个闺蜜。
“不不。” 岳说:“她借住我这,给我交租金,她在墨尔本读研究所。”
“哦——”常锦星明白了。
岳又补充了一句:“我还单身。”
两人相对静默,岳突然在电话里笑着说:“开个镜头?我想看看你。”
常锦星切出来,打开视讯电话界面,岳似乎刚睡醒,他比常锦星记忆里更成熟了,穿着睡衣,把书房的灯打开。
他们相看无言,只是在笑,但岳的眼睛也有点湿润。
“你比从前更帅了。”岳自嘲道:“我变老而且丑了。”
常锦星大笑,说:“没有你还是很帅,嗯。”
“谁呀。”郑维泽问,并在视讯里出了个镜,岳便朝他打招呼。
“他是你的……”岳问。
“我的好朋友。”常锦星答道,并在花园一侧的休息椅前坐下。
郑维泽的冷烟火放完了,他听到常锦星说“好朋友”时,便默默地回房去。
郑维泽:“外面太冷,你当心着凉。”
常锦星:“好。”
“你就是眼光太高了。”岳在万里之外,地球的另一端打趣道:“才迟迟没有结婚。”
“眼光高的应该是你吧。”常锦星笑着说。
下雪了,细小的雪在空中飘着,远处传来零星的鞭炮声。
他们都端详彼此,仿佛想从对方的面容上,找回往昔的感受。
“你现在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岳又笑着问。
“我都可以。”常锦星笑道:“你呢?”
“我也都可以。”脸红了,又自嘲道:“都可以的结果就是,都不可以。”
他们又安静了一会儿,常锦星问:“你在澳洲工作吗?”
“对。”岳说:“我在一个软件公司当产品经理,你呢?”
常锦星告诉了他一些剧组里的事,岳不住点头,说:“挺好的。”
“我的专业还是跟不上。”常锦星说:“准备再去进修,哎,这就是当初没有认真念书的下场。”
岳先是一愣,继而说:“没关系,许多艺术家也不是专业科班出身,不过如果你有意愿,可以来澳洲进修。”
“啊?”常锦星说:“墨尔本有摄影专业吗?”
“很多!”岳说:“想试试吗?把你的作品发给我,我去学校里帮你问,不需要找中介。”
“可是语言……”
“这里有先修班。”岳又说:“就是为了学习语言,英语不难学,日常生活,很快就学会了。”
“需要多少钱?”常锦星又问:“一定很贵吧。”
岳:“不贵,认真点,还能申请奖学金。”
常锦星答道:“我考虑一下吧,毕竟生活环境也会有很大的改变。”
“嗯。”点头,答道:“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他没有再劝说,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常锦星如果希望去留学学习,想必会主动联系。 常锦星又开了个话题,问:“陈安冉最近怎么样了?”
“还是那个样,你知道吗?从前陈安冉也喜欢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