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光给我夹,你也吃,这排骨烧得挺甜的。”
刚说完,云朝容的脸有些不自然。
苏靖远也夹了块小排骨送进嘴里,然后道:“是挺甜的。”
甜的。
云朝容的视线忍不住移到他的唇上。
他怎么还好意思说这个字?
他之前明明用唇舌……
“你不许再说甜了!”云朝容瞪了一眼苏靖远。
接着自己抱着饭碗低头吃起来。
苏靖远被瞪了,眼里却是满满的笑意。
用完饭,云朝容临走前,苏靖远低语:
“容儿若下次要来,可以派人先来告知闻棋,我便会在此恭候。”
云朝容应一声知道了。
可苏靖远似乎还有话要说。
云朝容可不爱玩支支吾吾那一套:“有什么你就直接说吧。”
苏靖远停顿了一下,才道:“容儿今日,可高兴?”
云朝容差点被口水呛了。
这场面像极了消费之后,商家问买家给不给好评。
面对苏靖远如此周到的以身相许服务,云朝容绝不马虎。于是她伸出个大拇指在苏靖远眼前晃悠:
“非,常,高,兴。”
说完,人就往马车里蹿,还丢下一句:“你呢?”
她坐进车厢,听见苏靖远在外面温润地回答:
“欢喜之至。”
马车驶远了,云朝容在软榻上左扭扭右扭扭,气色发光。
映夏给云朝容捏手臂,捏到脉搏一处,忽问:
“公主,脉象怎么跳得这般快?”
云朝容掀起窗帘,假装望天:
“天气真好。”
另一头,清溪别庄内。
苏靖远小心地收好秘术小册子,把它整齐放进床头侧边的小抽屉里。
随后,他取出人皮面具,对着镜子细细贴好。
想见的人等到了,该回府看看了。
“司集”换了衣袍,也离开了庄子。
人去院空。
老银杏在晴空下招展枝叶,静默地等待下一场暧昧时刻。
…………
云朝容带着映夏回宫,还没进朝阳宫门呢,就见觅春还有小风子一脸心神不定的样子。
“公主,您可回了!”
两人见到云朝容,都快步走来,神色更焦急了。
云朝容:“出了什么事?”
“皇上吐血了!”
小风子挠着后脑勺:
“小钏子先前来报,皇上今日退朝时,身子突然不适,在满朝文武前吐血晕厥,现在还未醒来。”
云朝容的好心情顷刻消散得无影无踪:“父皇在何处休息?”
“在太和宫。”
云朝容转身就往太和宫去。
此刻,太和宫外,等了一众妃嫔还有皇子公主。
丽贵妃、庄贵妃、柔妃、惠妃等都闻风而来,个个都是满脸忧心地在外等候。
她们是不是真的忧心不好说,但丽贵妃那如花的小脸是真叫一个苍白。她真不希望皇上这时候出事。
前段日子,她办赏荷宴已经把京城的勋贵们都给得罪了。
他们已经认定,她就是给皇上和荣阳公主做事的人。否则,怎么办宴会办得那般卖力呢?
有些勋贵们不敢骂皇上,也不敢惹云朝容,但是私下骂一骂贵妃还是可以的。
连娘家杜府都怪她,怎么事先也不私下告知一声?
丽贵妃含泪解释自己是真的事先不知情。
然后换来娘家更严厉的指责,说她没用,久处深宫,行事还是那般愚钝。
唯一欣慰的是,皇上最近对她态度还是多有关照的,夸她办宫宴不错,至少想法子把那些人都给引进宫了。
连着对她膝下的三公主都多了几分关照。
现在她就指望着皇上的恩泽,皇上要是出什么意外,她和三公主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皇上……”丽贵妃眼里两包泪晃晃悠悠的。
旁边柔妃见丽贵妃要哭了,抢先流下了几滴泪,哭得梨花带雨。
“皇上~”
其他一些位份更低的,也有样学样地跟着哭起来。
庄贵妃和惠妃倒是相对镇静,只奇怪道:
“太医日日给皇上请平安脉,不曾查出恶疾,今日怎会吐血?”
“太医进去诊治了一个多时辰,还未出来。”
三公主、四公主还有五皇子年纪尚小,满脸童稚地观察周围人的表情,然后拨着自己的指头玩。
睡神二皇子云沧月被庄贵妃强行拉着,低着头,差点站着睡着了。
四皇子云沧竣已有十岁,半大不小的年纪,圆溜溜的眼珠里透着害怕。
尤其是柔妃哭的时候,他好想说,母妃别哭,这样搞得好像父皇驾崩一样。
“别哭了!太医还未下定论,你们在此处哭哭啼啼的,莫非是在咒我父皇?”
少女声如清泉,语气威严有力。
云沧竣探出头一看,眼里的恐惧被光亮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