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容,朕不允许你死!”
他说完,毫无征兆地咳嗽了两声。
嘴里也咳出了血。
身上的力气都散了许多。
他亦中了毒。
可他仍旧用了全身的力气去抱她,牢牢地不肯放开。
眼神中的偏执比任何时候都还要疯狂。
锵地一声,他腰间的佩剑被抽出。
紧接着,是布料和皮肉刺穿的声音。
云朝容眼角淌下血来。
素白的手却稳稳握着剑柄。
长剑冷啸,从谢楠竹的心口刺穿到背部。
整个世界瞬间褪去色彩。
疼痛铺天盖地而来,他如坠深渊,几乎喘不过气。
怀中冷漠的声音响起:
“谢楠竹,你可疼?”
“疼。”
“那就好。”
云朝容阖上眼,嘴角有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她说话的气息越来越轻,握着剑柄的手也落下来。
谢楠竹眼底红得似要滴出血来,抱着她跌倒在雪里。
一片血迹蔓延在白色的背景上,触目惊心。
想来那日风雪漫天,不及她一剑凉彻心头。
生命的尽头,他问她:
“容儿,来世,我重新护你。你可会嫁我?”
“不会。
生生世世,都不会。”
第102章 以下犯上?
“容儿——”
谢楠竹整个人被几乎痛苦撕裂。
他皱着眼皮,捂着心口从床上猛然坐起。
全身冷汗,长吐一口气。
“主子,您醒了!”
守在床边的长烟喜极而泣,连忙小跑至门外:
“快去禀报老夫人,就说二爷醒了!”
“二爷醒了?!”
“快去快去!”
门外脚步声起起落落。
屋内。
谢楠竹惊魂未定,看了一会儿周围的布置摆设,渐渐地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
不是摄政王府,也不是宫中。
是谢府。
谢楠竹手覆在心口上,感受着有节奏的跳动。
他重生了。
一想到云朝容在他怀里满身是血的模样,他就心中一痛。
这是上天赐给他的机遇。
让他重来一次,去真正地得到她。
前世今生的记忆逐渐在脑中清晰起来。
这一世,云朝容没有去和亲。
他也没有造反。
他们之间没有国仇家恨。
一切都还来得及。
“水。”
谢楠竹躺了半个多月,身子尚虚弱。
长烟倒了温茶递过来。
谢楠竹喝下一口茶,就听有人敲门。
长烟去开门,只听那去报信的人回来说:
“已经报给主院的嬷嬷了,老夫人他们去公主府喝喜酒还未归来。
看这时辰应该在回来路上了,不久就能到府上。”
谢楠竹喝茶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泼湿了被褥。
“他刚才说什么?”谢楠竹的声音嘶哑。
长烟回到床前,一脸喜庆:
“老夫人他们喝喜酒去了,晚上回来。”
“什么喜酒?”
“荣阳公主和苏驸马今日大婚,京中勋贵之家都去道贺了。”
砰。
谢楠竹手中的白瓷茶杯落下。
摔得四分五裂。
…………
公主府。
瑶芳院。
喜房内红烛烧得热烈。
落下的罗帐上,映出模糊的影子,像团黑色的波浪,此起彼伏。
帐内,灼热暧昧的气息交缠。
云朝容的发髻松散,眼神迷离,身上只余一件随时欲落的红色小衣。
一只滚烫的大掌扯去了最后的阻挡。
她暖白如玉的肌肤上印了点点梅花。
从脖颈到肩,再往下,大腿内侧,一直到小腿都满是痕迹。
“阿靖~”手臂勾住身上人的后颈,晶润的唇嘟起。
苏靖远褪去白日里的清冷疏离,眉眼间是掩不住的欲念。
他抱着怀中的人,神智被贪婪的占有欲击得溃不成军。
“要吃你……”云朝容张口就咬在他的肩膀上。
“好,给容儿吃。”他鼻息灼热,倾身压下来。
漆黑的眼看她,像是要将她吸进去一般。
“啊你!”云朝容忽然将苏靖远推开一点距离。
她低头看下去,惊讶地瞪大眼。
第一次与他这样完全地坦诚相见,她终于见到庐山真面目。
苏靖远被她惊讶的神色取悦了,胸膛里闷出几声笑。
他重新拥住她,将她禁锢在怀里,融入骨血。
云朝容迷失在绵长的吻里,被他的炽热和强势裹挟。
“疼……”她嘴里含糊地出声。
“容儿,放松。” 之后的声音被苏靖远尽数吞下。
云朝容才体会到,原来世上有这样一种温柔的疼痛,让人心甘情愿沦陷。
云朝容迷迷糊糊地睁眼,想夸夸认真耕耘的新郎。
“还疼吗?”苏靖远的指腹抹着云朝容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