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的真很的差,白敛不忍直视。
但安棋被哄住了,过去戳戳白泽的鼻子,突然白泽跳起,得意道:“上当了吧,我是诈你的!桀桀桀!”
“嗷!你太狡猾了!”安棋气鼓鼓。
白泽仰天哈哈大笑:“坏蛋本来就是狡猾的!是你太单纯了!”
说完,新一轮的追逐又开始了。
耳边接连响起安棋和白泽的吼声,幽静的水榭里从来没有这么吵闹过。
白敛从一开始的眉头紧锁,到无奈,到接受,到后面安棋到处找躲起来的白泽时,白敛默默抬手帮他指了个方向。
嗷嗷!
安棋欢快地跑走了,没有看到白敛唇角缓慢勾起的弧度,就像花瓣落在水面上,荡开一圈极轻的涟漪。
他忽然想起来一些模糊的画面,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是某个暖洋洋的午后,他和一个女孩也如此追逐嬉闹过。
他们把妇人温柔而担忧的嘱咐抛在身后,跑过长廊,穿过花丛,跳上拱桥,最后女孩消失在白光中。
他追丢她了。
但下一刻有人从背后拍他,转身,是女孩俏皮的笑脸,他抱了上去。
“抓到你了!”
“抓到你啦!”
与记忆里他的声音同时响起,安棋头上挂着几片叶子,抱着白泽从草丛里钻出来,白泽怨气颇重地看向他的主人。
真偏心。
“好啦,现在滚滚来找我吧,我先躲,你数到二十才能开始找。”
白泽不情愿地转过头开始数数,安棋嘿咻嘿咻跑过白敛身边,又折了回来,比了个“嘘”的手势,小脸认真说:“不要告诉他哦。”
白敛点头,注视着安棋消失在转角处。
他想,今日天光灿烂,和风温暖,吵闹些也无妨。
衣服很快洗好了,也不是太难。
总算有件事是顺利的,不然他这个爹当的也太失败了。
白敛把它们移进桶里,卷起袖口,捞起一件准备用内力烘干,然后他看着手中巴掌大的布愣住了神。
他认得这个花纹,是安棋外衫上的,为什么只剩一片了?
桶里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
他把里面的衣服,准确来说现在应该称之为碎布,一片片捡出来,在地上摆开,随后看着它们沉默了。
就愣了个神的功夫,“死无全尸”。
经验不足,搅拌的力道没控制好,布料被撕烂,白敛没想到会这样,他对力量的控制能够精细到改变血管中一丝微末灵气的流动方向,却在洗衣服这种小事上出了岔子。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安棋看到。
被别人嘲笑是小事,让安棋觉得他不靠谱就是大事了。
可是晚了,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影子,在他面前站定。
白敛僵硬地抬起头。
安棋看看地上,又看看他,似乎还没有明白情况,眼中浮现无措,发出了致命拷问,“我没衣服穿吗?”
白敛硬着头皮:“嗯。”
安棋更加茫然了,又问:“我以后要做光屁股小龙吗?”
白敛:“……嗯。”
“嗷呜?”
“嗷呜!”
你别哭啊!
*
“穿好了。”
“合身吗?勒不勒脖子?”
宋归一边蹲着给安棋整理衣领,边问他。
安棋:“不勒,谢谢伯伯的衣服。”
宋归一笑眯眯的,“乖啊,不必客气,都是你明道哥哥小时候的旧衣服,能合身就好。”
安棋又道:“也谢谢哥哥。”
宋归一喜欢他这乖样,虽然跟白敛小时候一点不像,但更招人稀罕了,他揉了揉安棋的头。
“你头发怎么是湿的?”
宋归一对着安棋说话,却看向了一旁站着的白敛,把手上的水递给他看。
“洗完澡你没给他弄干头发吗?”
白敛闻言,立刻把手伸进他头发里摸了下,确实是湿漉漉的,心脏蓦地一钝,自责感涌上心口。
这么久了,他居然都没有发现。
宋归一看到白敛露出了一副做错事的表情,为他的迟钝叹了口气,解释道:“小孩头发厚,有时候外面被风吹干了,里面还可能是湿的,你要及时帮他烘干,否则长年累月下来会落下头疼的毛病。”
“就像这样。”宋归一知道白敛没经验,便教他怎么做,他握起安棋一缕头发,运转灵力使手掌发烫,逼出头发中的水分。
“你来试试。”
宋归一站起身,对白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白敛学着他,掌心握住头发,法子很简单,但一开始他不敢用太多灵力,从低往高一点点加,边询问安棋会不会觉得烫,如果烫到了要马上说。
宋归一见他小心翼翼的模样,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轻声笑了。
白敛问:“你怎么,亲自,来了?”
宋归一调侃道:“来看看你是怎么昨天让孩子吃撑,今天又能把他衣服全洗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