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首的灰衣男子身体一震。
连柏本来在津津有味地看戏,小徒弟这一把鼻涕一把泪向他求助了,他做师父的不帮忙说不过去,放下茶杯,“咳咳,白泽,你过分了,怎可以对同门喊打喊杀。”
白泽怒道:“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要杀他了!”
连柏抬手示意他先别说话,又对杜松道:“阿松你也不对,渡仙桥固然珍贵,但同门友谊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何况白泽是庇佑我宗门的瑞兽。
不如这样吧,你们都向对方认个错,从此以后还是相亲相爱的好兄弟,只有你们好了宗门才会好,宗门好了魔族便不敢闹事,百姓们就能安居乐业,人人向善,大同世界指日可待啊!……”
杜松不知何时停止了哭泣,一脸麻木地看着连柏。
说到动情处,连柏还抹了抹眼泪。
“好了吧师父,别和稀泥了,这次没用。”
“……哈哈,你这孩子。”
连柏尴尬笑笑,视线乱扫,定格在白泽背后的那只小龙崽身上,眼前一亮。
“这只幼崽是?”
白泽答道:“我主人的崽。”
连柏思考:“你主人是……啊!白敛的崽!?”
白泽:“哼。”
什么?!!
杜松盯着安棋,满眼震惊。
眨眼的一下,连柏到了安棋身边,绕着他打量了好几圈,那兴奋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传说中的宝贝。
“早听说白敛有个儿子,我以为是他为了逃避掌门介绍的姑娘编出来的谎话,竟然还真的有。”
连柏俯身,看到安棋头上那对绒毛还未褪去的龙角,手有点痒,“我可以摸一下吗?”
安棋懵懵懂懂,“嗷。”
他感觉到这个叔叔没有恶意,而且对自己很有兴趣,就主动伸出头把龙角给他摸,连柏喜出望外。
白敛的崽居然这么乖!
“哦,原来龙角在幼年期是软的啊。”
连柏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举着它期待地看着安棋:“我可以割一块拿回去做药吗?”
安棋吓了一跳:“嗷!”
白泽惊道:“连柏!”
杜松也喊:“师父!”
“好了,你们别嚎了,我开玩笑的。”
连柏恋恋不舍收回手,但他那种痴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安棋身上。
灵蛇怕这个药痴真动了把安棋扔丹炉里炼药的心思,提醒他道:“我已经传讯给长离仙尊了,误拔渡仙桥一事等仙尊到了再行商议吧。”
连柏拍拍灵蛇的脑袋,笑道:“行了你,还想威胁我,我知道他是白敛的崽了,不会伤他的。”
“你说谁的崽!?”
宋归一跨门槛时听到他们的交谈声差点绊倒,一眼看到被众人围着的小家伙,风风火火冲了过来,把灵蛇挤开,弯腰盯着安棋左看看右看看,露出了和连柏一样兴奋的眼神,连说的话都差不多。
“白敛居然没骗我,还真有个崽啊。”
惊喜之余,宋归一回想到什么事,恍然大悟地一拍手,“我就说白敛怎么在外面待了一月才回来,如此反常,原来是为了找儿子啊。”
“但你怎么长的不像他呢?”
连柏附和道:“我也觉得,长的太乖了,不像白敛那张冷冰冰的死人脸。”
安棋听不懂他们说什么,抱着尾巴,歪了歪头,瓮声瓮气的“嗷呜?”
样子更可爱了。
宋归一见状,担忧地龇牙,“嘶,别不是被人戴了绿帽子吧。”
连柏摸着下巴思索:“龙族奔放多情,白敛又是个结巴,不通情调,龙弟妹耐不住寂寞找了情人也不是没可能。”
两人都啧啧摇头,已经脑补出一场沉默老实的男人由于无法给美艳妻子风花雪月的爱情,而被妻子无情抛弃,妻子与新欢干柴烈火,而男人只能抱着孩子在大雪天失魂落魄回山里老家的悲情大戏。
宋归一:“真是。”
连柏:“好惨呐。”
灵蛇抽了抽嘴角:你俩的戏不要太多。
白泽用力跺脚,大声道:“喂喂!我还在这里呢,当着我的面编排我主人是当我死了吗!”
“你们都够了!!”
隐忍多时的杜松受不了,他是来为他枉死的药草讨个说法的,不是来听他们讨论白敛仙尊有没有被戴绿帽子的!
杜松拿出已经看不出原样的渡仙桥,“掌门,大师兄灵根受损久久未愈,再拖下去只怕再难恢复,好不容易种出来一根渡仙桥可助大师兄疗伤,却被这个不长眼的崽子拔了!”
宋归一看了看,眉头皱了下,但到底是见过大风浪的人,冷静问:“再种一根要多久?”
杜松闷闷道:“至少一年,师兄的情况根本等不及那么久。”
宋归一垂下头,再看向安棋时,目光里多了一些别样的意味。
安棋被三双眼睛看着,有些手足无措,抱紧了尾巴,“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