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安静的不正常,安棋心不在焉地翻着画册,纸页哗哗轻响。
单郁也不急,脱下沾了血腥气的外袍,用香膏洗干净了手,走到床边把小龙崽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捏了捏他瘪下去的脸蛋。
“安安崽,看见爹爹回来你不开心吗?”
“嗷。”开心的。
“那你为什么不笑呢?”
“不想笑。”
单郁故意挠了挠安棋的脖子,平时安棋都会缩起脖子躲开,笑着让爹爹别挠,他好痒,可今天安棋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样子有点反常啊,单郁心中浮现一抹担忧,又问:“是那个姐姐对你做了什么吗?”
安棋摇摇头,指着画册说:“不是漂亮姐姐,是狗狗。”
什么狗狗?
单郁拿起画册,那一页绘制了一只惟妙惟肖的白泽神兽,而下面则是对白泽的介绍——“狮身若雪,头顶两角,通人语,驱邪气,降福泽……”
怎么是这家伙?
单郁皱眉问:“你见到它了?”
安棋:“嗯。”
单郁顿时警惕起来,让安棋转了个身,看着他的眼睛,问:“你在哪里见到的?”
白泽只听白敛的命令,不会无缘无故出现,难道是白敛趁他不在找上门了?
“在梦里,我想和狗狗做朋友,可是狗狗凶我了。”安棋心情低落地嘟起了嘴。
反观单郁却是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做梦啊,他就说,白敛现在应该追着傀儡到处跑呢,短时间内找不到这里。
不过这下子真相大白了,安棋原来是交友受挫,又被白泽骂了,所以才一整天都打不起精神。
“安安崽,告诉爹爹,那只狗怎么凶你了?”
听着安棋慢慢把梦里的经历说出来,单郁眼神变得愈发不善,冷笑连连。
好你个白泽,居然说我单郁的儿子配不上你,还敢凶他,害他伤心成这样。
单郁忍下躁动的怒气,又温柔问道:“安安崽,你还喜欢狗狗吗?”
“不喜欢。”安棋摇脑袋,可还是眼巴巴地盯着画册。
单郁若有所思,接着柔声安慰幼崽,摸摸他的头。
“安安崽,别难过了,乖乖睡一觉,爹爹保证,明天一醒来就送你个大惊喜。”
*
第二天一早,安棋起床的时候单郁不在身边,但他闻到了爹爹的味道,就在附近。
小龙崽自己把衣服穿好,套上鞋子,推开房间的门,就见到单郁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笑着对他说:“安安崽,生辰快乐。”
“嗷!谢谢爹爹!”安棋已经忘掉了昨天的阴霾,恢复了活泼开朗的样子,鼓着掌蹦跳起来,两颊上的两团肉肉像软面团子似的抖动。
单郁每次只要看到他,心里即使有再汹涌的杀意都会在瞬间烟消云散,化成他都诧异的温柔。
他单手把安棋抱起,进了屋,把安棋放在凳子上,礼物放在他面前。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安棋好奇问:“今天不是我生辰呀,爹爹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单郁在他身边坐下,解释说:“你破壳时爹爹不在身边,没有见到你出生的第一眼,给你准备的礼物也没来得及送给你,但是以后都会慢慢补给你的。”
“嗷呜,谢谢爹爹。”安棋抱住单郁的胳膊,脸贴着蹭了蹭。
单郁也乐得看到幼崽和自己亲近。
这时装在盒中的“礼物”突然踹了一脚,打破了温馨的氛围。
单郁投去冰冷的一眼,不长眼的东西,看来是下手的太轻了,居然还有力气乱动。
安棋被这个会动的礼物吸引过去了,拆开红色带子,打开盒子,满眼期待看过去,一颗毛绒绒的白色脑袋冒了出来,四目相对,幼崽眼中亮起星星点点的光,紧接着发出一声兴奋地惊叹——“嗷!是小狗狗!”
单郁大手放在安棋背后托着他,防止他手舞足蹈太兴奋了而掉下凳子。
孩子开心,为人父的自然也开心。
他宠溺地问:“安安崽喜欢这个礼物吗?”
“喜欢!”
安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单郁,突然他爬到单郁膝盖上,在单郁还没反应过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安棋站了起来,抱着他的脖子,对着他脸颊上就是“啵唧”一口,接着幼崽软软的脸蛋贴上他的脸,又听安棋幸福地说:“我真的好喜欢爹爹嗷,我要永远和天下第一好的爹爹在一起,嗷嗷。”
单郁愣了好一会,被幼崽亲过的地方很快红了起来,其他的地方也被感染了似的,红的不像样子。
这是他第一次亲身体会到“面红耳赤”这四个字的意思。
他的手好像不听使唤了,僵硬地抱住了幼崽,“好,爹爹和安安崽永远不分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