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拒绝,温博州鼻腔里哼出一股沉重的气息, “你认真的?过得很好?”
“嗯,很好,傅延承很爱我啊,你看——”她指了指手中的伞,又指了指后头淋雨的傅延承, “他把伞都给我了。”
这话说出来,苦涩堵满了心间,傅延承大概真的喜欢她,喜欢这辈子的她,看上的是这张不属于她的脸,和与上辈子两极分化的脾性。
温博州还想劝说的话在看见雨中朦胧的傅延承后止在喉咙里, “你高中时候,还跟我哭闹着喜欢的男孩儿出国了,当时委屈的,我还以为你要记他一辈子。”
没想到移情别恋的前提是遇见更好的人。
温听序不用猜也知道这话什么意思,也无心辩驳, “总要向前看的。”
或许是真的很忙,温博州三番两次确定傅延承当真好好对待温听序后才安了心,匆匆赶来,又匆匆离开,还扬言来日一定找个时间三人凑合聚个餐。
温听序跟傅延承两人一直待到了悼念会结束散场,最后才结伴出了墓园。
来时的车辆零零散散着开走,宽阔的东道街显得空虚孤寂。
温听序一直举着伞,傅延承交代她原地等着,自顾自去把车开来。
闲下来就开始左顾右盼,道上人流稀少,偶尔来几个人都显眼,特别是……温听序定睛一看,注意到远处着一身西装,手捧鲜花跟看守打好招呼打算进到温老爷子独立的墓园区。
觉得奇怪,温听序多看了两眼,在那人侧过脸时隐约看见,有些面熟。
“等等——”悼念会都结束了,这个时候还有哪个熟人来看老爷子,温听序顿觉不对就喊住了他。
男人一愣,转过身与温听序隔着大老远的距离沉默对视,几秒后温听序才大脑开机,肉眼可见地瞳孔睁大。
是莫琛?!
也不管后面的傅延承了,温听序举着伞就冲了过去,看清她后,莫琛也同步小跑着过来。
面对面时都有些小喘,温听序率先问: “你怎么在这?还去墓园?你认识温老爷子?”
莫琛因为她对爷爷的称呼而闪过片刻惊诧,很快消散不见, “小时候和阿序来往得多,在温家做客是常有的事,温爷爷对我很好,每年总是要来看一看的。”
温听序然点头,突然反应过来刚才莫琛称谓是的“阿序”而不是“你”亦或者“我们”,有些木讷: “你……接受了?”
“你就当我是执迷不悟吧。”他说的跟开玩笑似的。
温听序无奈: “你何必……”
“好了。”莫琛收起笑脸,仰头望着天,细雨落在他眼睫, “我早就该想到的,你们不一样,后来我查过了,阿序从跳河被救上来,前后算着,少说也有二十来分钟了,她不识水性,活不下来的。”
他越说,话语间的失落就越明显。
他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不愿意去面对心爱之人已死的事实。
“……抱歉。”温听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或许是占用了这幅身体,以他爱人的名义活着离开他,这比死了更伤人心,就算不是她的错,她也很难不会联想。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此,她就站在他眼前,却成了他永远无法触摸拥有的存在,成为了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
“不是你的错。”莫琛苦笑一声,张开手臂,像在诚心得乞求, “能让我抱抱吗?最后再抱抱她。”
最后再抱抱这个身体。
温听序竭力忍住泫然欲泣的酸泪,鼻头却还是没出息地红了,她总是会在不同的事情面前拥有绝对的感性或理性,她惋惜这段她无能为力的感情。
惋惜莫琛被动着困在自己的牢笼里数年,却从来没有忘记旧年存在记忆里最深处的心上人。
惋惜原来的温听序直到死也不知道,她爱的那个男孩一直在爱她,一直没有忘记过她。
温听序的气息在发抖,她拥住那个敞开的怀抱,安抚地在他肩背轻拍两下, “很抱歉,我不知道怎么把她还给你。”
天高云淡,风声冽冽,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怀抱并不温暖,他身上带着淋过雨后的湿意,但这也不会让人分神。
“抱够了么?”身后一声沉音响起,打破了原有的安静氛围。
第28章
第 28 章
那一声如警铃般的话只是让温听序有些微征,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陷在情绪里,无力反应。
莫琛却放开了,他释然笑笑,后退了一小步,是刻意跟温听序隔开距离, “好了,我去看温爷爷了,你快回去吧。”
温听序始终保持着背对后人的姿势,朝莫琛回以微笑, “嗯。”
一直目送着他走向远处还没有收回视线的意思,傅延承主动站到了她身旁,薄唇轻启: “你跟他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