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衣服是上次薛禹城送杨纾凛回来时被她不小心捞回家的。
上周她和薛禹城还有其他几个电视台的同事一起去海州乡下东泉村采访,在村里住了几天。
等到调休的时候,薛禹城要开自己的车回海州拿换洗衣物,顺路捎了她一程。
那天,到楼下的时候,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
坐在车里的杨纾凛先是注意到巨大的凯迪拉克挡住了要拐弯的车,接着就看到了倚在车门边抬头向楼上看的季晨。
“你来这儿干嘛?”没等薛禹城按喇叭,杨纾凛直接按下车窗,将脑袋伸到了窗外喊话。
吓了一跳的季晨转过头来,见是杨纾凛,立刻转惊讶为欢喜地大步走了过来,“我找你。”
“找我干嘛?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杨纾凛说完就准备关窗,季晨却不怕死地按住了徐徐上升的车窗。
“你妈说你就是一时的气。”
“我妈是我妈,我是我。你要是继续堵在这儿,估计马上就有人报警让你挪车了。你看着办吧。”已经解开了安全带的杨纾凛又重新把安全带系上了。
“这位是?”季晨略微低头,向车里看了一眼。
薛禹城扬了扬手,“我是她男朋友,麻烦你把车挪一挪。”
“男朋友?”季晨皱了皱眉头,“小凛,你别这样气我行不行。”
杨纾凛差点当场笑场,她强忍住笑意,表情严肃,“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我可没悠闲到找冒牌男友来膈应你。再说,我怎么知道你会找到这里来?”
几句话就把季晨给说愣了。
俗话说得好,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季晨望着眼前的杨纾凛,竟然觉得素面朝天、风尘仆仆的杨纾凛比以往见他时妆容精致明艳的模样都要美貌。
“我还是不相信。你一天到晚在外面跑,哪儿来的时间?”
杨纾凛用手指了指后面,“他今晚住我家,行李都拿来了。”
薛禹城像是要噎死季晨似的,又加了一锤,“其实本来没义务告诉你的,你非要知道的话,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杨纾凛抬眼定定地看着季晨,不再言语。
季晨感受到了她眼神中的压迫感,只得闷闷地憋出了一句,“我下周再来找你。”
杨纾凛心里十分后悔把最近的安排告诉了家里,也不知爸妈到底被季晨下了什么蛊。
不过,自己不是也曾经脑袋一热,中过季晨的蛊嘛,谁让他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呢。
杨纾凛瞥了一眼身边的薛禹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要是往前退十年,薛禹城还是海州外国语的绝世大帅逼,可比现在风里来雨里去、时常在外奔波以至于越来越糙的沧桑模样有说服力得多。
她当时还想不通江菀柔哪根筋搭错了,不惜拒绝薛禹城也要自断桃花。
现在看来,倒是江菀柔目光长远,有深谋远虑的大智慧。
不是她胳膊肘往里拐,相比之下,显然是陆迦南更知道如何宠妻,把江菀柔当宝贝似的捧。
杨纾凛忙着忆往昔,结果忘记了提醒薛禹城。
车头太宽,他不小心将车开到了距离绿化带格外接近的地方,以至于驾驶室这边车门一打开就撞上了外面的灌木丛。
他回头看了看后备箱,又看了看门外,“你自己搬上去OK吗?”
“不OK也得说OK了吧。”杨纾凛已经从副驾这边下了车。
热情的乡亲们送了一大堆特产。
本来根据电视台的规定,什么都不能拿。
但村民们坚持都不是贵重的东西,田里摘下来的新鲜西瓜、地里薅下来的嫩玉米、家里自酿的醇厚米酒,能值几个钱?就两个字新鲜。
跑断腿的记者同志们正好可以趁着周末好好享用一下。
村委会主任带头来表示感谢,杨纾凛偷偷给领导打了个电话,获得了口头批准才开始装箱。
杨纾凛按下了后备箱的开关键,箱盖缓缓打开。
她拖出了自己的行李,然后从成堆的土特产里随便挑了几样,大包小包一股脑儿搂了起来。
“你明晚回东泉村吧?顺便来捎上我呗。”
“好的,到时候联系。”
到家后,杨纾凛先是将换洗衣物全部丢到了洗衣机里,并且设定了烘干模式。
累到不想洗澡,打算在地毯上眯了一会儿。
再睁开眼,就是第二天上午十点了。
手机上是两个来自薛禹城的未接来电,还有几条信息。
天哪,睡得这么死吗?竟然没有听到。
杨纾凛赶紧坐起来,迅速查看了一下睡梦中错过的信息。
时间就是记者的命,幸好没有领导的临时催命call。美食频道虽然没有那么紧张,但并不像人们以为的那样,每天不是吃就是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