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翅难逃+番外(11)

倔强的青年就像一只被打湿了水的纸老虎,明明一戳就破,还强撑着状似凶恶的轮廓,“你试试?”他哑着嗓子用气声威胁道。

真是又可爱又可气。

“你省省吧。”宋晟又把手往前凑了凑,堪堪触到青年的唇瓣,又缩回半寸,触感冰凉。全身上下都跟火炭似的,偏偏唇角薄且凉。

“这是我从拳场的诊室带来的,原本就是给你术后清醒服用的,我的随身医生看过了,没问题,是消炎和退烧的。”

Moon沉默片刻,似乎在用他烧到混沌的大脑衡量宋晟所说的话。宋晟静静地等待,差点儿以为他就这样睡过去了。青年艰难地掀起眼帘,抬起未受伤的手,把宋晟手心里的止痛药扒拉出去,就着姿势用舌尖将剩余药片卷了进去。宋晟猝不及防,手心一缩,又展开。凉滑黏腻的感触令他惊异又心痒难耐,要不是对方过于虚弱半昏半醒,他都要以为自己被刻意挑逗了。抬头见小可怜烧红的双颊,他又暗笑自己没人性,这时候了还瞎揣测。

宋晟收回麻了半边的手掌,蜷在身后攥了攥。另一只手递过矿泉水瓶,如喂小奶狗一般翼翼小心。直到Moon抿紧双唇示意拒绝,他移开水瓶,趁人之危地用拇指滑过唇边乃至低落到心口的水渍。

他欺负对方阖眸不见,将指尖送到嘴边无声地舔了舔。咸的,或许还有点儿甜。

“你躺一会儿吧。”宋晟道貌岸然地问,伤患无力回答,身体已然慢慢滑了下去。宋晟扶了一把,将人缓缓放平,避免撞到伤口。

就这样站在床边,饶有兴致地打量,待Moon呼吸渐趋平稳沉重。他稍许侧身一瞄,整个房间尽收眼底。虽然破败简朴,但大体整齐,仅有的几样家具上边是积久的灰尘,看样他的确很长时间不曾回来过。

宋晟毫无觉悟地溜达一圈,拉开破五斗橱的几个抽屉,空空如也。一点生活气息也没有,压根就不似给人居住的地方。宋晟又回到床边,直勾勾地盯着青年苍白的小脸和眼下的乌青,低笑两声,“莫非真是个小兽成精了?”

他鬼使神差地将一只手搁在Moon脖颈上比量,盈盈一握,貌似很好掐……死的样子,大概,在做那种事的时候,很适合被掐住喉骨,按在墙上……他的思维不受控制地野蛮发散,听到一声闷哼,方才缓过神来,他居然真的收紧了手指,掐得昏迷中的伤患难受地摆动了一下。

幸好没醒,宋晟意犹未尽地收回手,指尖捻了捻。一定是山猫野兽化作的精怪,居然让他心绪行为都没来由地失控。

他不得不承认,这种仿佛将一个鲜活的性命握在掌心里的感觉,有点儿令人欲罢不能。作为一个成熟的政客,他对弱者缺乏同情,对生命缺少敬畏,但他没有亲手沾染某一个个体生死的必要,更多的是蛊惑人心,操纵局势。

这种体验,让他觉得新鲜。

其实,宋晟适才撒了个善意的谎言,药品的确是消炎与退烧的,但不是那个破诊所里的,是他带来的特效药。不然,伤成这样烧成这样,哪来的短暂安眠。宋晟也是够佩服,止痛药含安眠成分,小孩儿警惕得过分,自讨苦吃。就像他适才讲的,好像他现在对其做什么,Moon有能力反抗似的?

那,他想做什么呢?

宋晟将人往床里边推了推,取下面具,嫌弃地坐了下来。他原本打算看两眼就离开,可青年的眉心一直紧蹙着,他又手欠去揉,试图抚平。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一会儿揉搓眉心,一会儿点点唇瓣,竟有些爱不释手的错觉。就好似这个小东西本来就是属于他的,跑出去嘚瑟了好大一圈,回来必须得从上到下拾掇一番,重新打好自己的烙印似的。他的心在不知不觉中被填得又满又软,昨天饮下的佳酿隔日泛起酒意,宋晟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所以,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捆坐在床上,也不知到底是该气还是该笑。

撩一眼窗外夜色,该是黎明前那一段最黑最暗的阑暮。只有稀稀疏疏的月色洒进来,但足以在朦胧中勾勒出眼前人的轮廓。

Moon坐在与床榻一米之隔的旧木桌上,脚踩着桌下的椅子,手里把玩着不离身的锋利匕首,微侧着脑袋,似笑非笑。

“咳,”宋晟苦笑着摇了摇头,好心的提醒道,“我的保镖都在外边,大概几十个人,都配了枪。”

Moon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宋晟被扔到一边的手机。

宋晟了然地抿了抿唇角,问道,“你说了什么?”

Moon愣了一瞬,方才反应过来,这人话里有话。他用宋晟的指纹解了锁,找到了两人的日常对话记录,都很简短。如果是一本正经地通知匡舟,那边一定会起疑。所以,他编了一句很暧昧模糊的话,令匡舟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坏老板好事。这个逻辑倒是不难猜出来,但宋晟直接点破,还是让人有些面子上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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