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一会儿把人打扮成跟画里一样,睹尸体思活人,一会儿又暴怒着说不喜欢。
颜煜在心里把对方骂了一千遍,脸上却还是可怜样。
“我...姐姐..不会这样....”
“你说什么?”裴谞松开手。
颜煜沿着墙壁下滑侧坐在地上,捂住脖子,却挡不住那一圈红痕,湿漉漉的眸子映出男人那张冷漠的脸。
“我说...我姐姐..对我很好,从不会打我..不会凶我....”
“苏芸娘?”
“不。”颜煜心中冷笑,“是我的亲姐姐,颜月。”
听到这个名字,裴谞的脸上同时出现了错愕、哀伤、紧张和茫然。
在颜煜看来,这幅表情精彩得恨。
“我姐姐..最疼我了...她说会一直照顾我,就算日后嫁人不在宫里,也会时常看我,若她还活着,不会让你欺负我的。”
颜煜低头抽泣着,眼泪一滴一滴落在裙摆的蝴蝶上。
“阿姐..要是你还在就好了....我好想你..”
“闭嘴,不许再哭,闭嘴!”
裴谞踉跄了下扶住墙壁站稳,捏着晴明穴一瞬间疲惫不堪。
他蹲到颜煜面前抓住对方的双腕,强迫对方面向自己:“她...她..”
一阵眩晕,裴谞双目愈发茫然,他坐到地上把颜煜抱进怀里头抵在对方肩头。
“阿月,为什么活得不是你...若你在,就好了,救救..我吧...别离开我..”
颜煜扬起笑回抱住裴谞道:“好,我不会离开重光哥哥。”
男人用力敲敲额心,理智被找回来,他猛地将颜煜推开站起身连连冷笑。
“阿煜呀,朕小瞧你了,你的戏演得不错,朕该在宫中为你搭个戏台才是啊。”
“重光哥哥?你在说什么?”颜煜眼神无辜,抽搭了下鼻子,泪珠噙在眼眶中。
水光滢滢,红云覆岸,梨花将带雨,我见自生怜。
“哈哈哈哈哈...”
裴谞俯身环住他的腰,一把将他抱起来,大步走到床边将他扔到床上,欺身压上去。
“表演得再好,不也得在这张床上哭着求饶吗?”
“重光哥哥..”颜煜搂住裴谞的脖子,“我身上疼..我会帮你的,好不好?”
裴谞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已经被颜煜反压在身下,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庞,笑起来如春水沁润寒冰。
颜煜身体慢慢下移,撩开裴谞的衣袍,解开腰带低头凑过去。
裴谞眼睛微微睁大,噌地坐起身,捏住身上人的后颈,把人扯到跟前。
“朕警告你,不许再顶这张脸,做这种事。”
说完他把人甩开,整理好衣物起身下床:“滚出去。”
“不要。”
“你说什么?”裴谞转回头以为自己没听清。
“不要嘛..”颜煜嘟起嘴,跑下床扑进裴谞怀里,“我要和重光哥哥待在一起。”
裴谞的头又疼了,他揉揉太阳穴,揽住颜煜腰的手臂像是在妥协。
“重光哥哥,我有个东西想给你看可以吗?”
“何物?”
颜煜开心地笑起来,握住裴谞的手把他领到书案前。
“重光哥哥,你看我仿得像不像?哦还差一点。”
颜煜提笔沾墨,继续补笔。
少年作画时的样子与平常截然不同,翩翩皎皎,目光明朗,墨笔生花,游刃有余。
转眼之际便有万千风光落于茫茫雪海之上。
一幅完整的玄女图终大功告成。
“你今日就闷在这画这个?”
“嗯,可惜这幅画是假的,不然可以看到更多细节。”
裴谞缓缓侧头看向他:“什么意思?”
“嗯?”颜煜没明白。
“你如何知道这画是假的?”
颜煜轻轻笑了声:“重光哥哥每日忙得都是国家大事,想来不知道也不奇怪。”
“这位画师技艺卓绝,也定然很喜欢张道崇的画作,可叹他苦练经年,却未钻研透张道崇画中的玄机。”
他拿起假玄女图凑近烛光,图画色彩鲜明,玄女披拂祥云,如翩然飞舞。
“张道崇的画...会发光。”
裴谞微蹙眉心:“你如何知道?”
“重光哥哥你别生气嘛。”颜煜放下画抱住裴谞的胳膊,“我曾经见过张道崇的其他画作,只不过这张玄女图最出名罢了,总之这幅画假得离谱。”
那个其他画作是父皇想办法为他寻来的,陪了他十几年,却在国破之际被他付之一炬。
而张道崇最负盛名的玄女图被收藏在商弥国。
商弥国被裴谞攻下后,玄女图理应到了裴谞这才对。
可如今裴谞手里的却是假画。
商弥国君人都化做了骷髅,也未曾如他一般冲动,又怎么可能在亡国时特意为裴谞画一幅假画?
如此想来,只会有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