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唔!”
身后的男人毫无顾忌地动起来,颜煜死死咬住手腕,强迫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生理性的泪水断线般落下来。
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
帷幔随着床架剧烈摆动,装饰的坠子不断碰撞出清脆的叮当声。
手腕被咬出两道血痕,颜煜双眸逐渐黯淡下来。
屈辱,仇恨。
仅存的尊严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无尽的疼痛将颜煜的生息快要消耗尽,到最后时,连咬住手腕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对方摆布。
泪水将视线完全掩住,颜煜就在疼痛和折磨中彻底晕了过去。
漫漫长夜,失去意识之后的事他便不知道了。
再睁开眼睛时,天光已然大亮。
身边的男人还在熟睡着,颜煜想挪动身体离那人远一些,但只要稍微一动,身体每一块儿骨头都牵着皮肉一齐抽痛起来。
昨夜的一切如走马灯在脑海回溯。
颜煜努力想将那些不堪的记忆丢掉,可越是逃避就越是清晰。
这不公平。
为什么他要承受这些?
他好后悔,后悔选择苟且偷生,他明明做不到的。
他不该在自身难保的形式下,还要在意别人。
皆是案板上的鱼肉,他何必要做阻拦尖刀的那个呢?
他应该自私一些,他应该去死,应该让自己解脱才对。
此生为人太苦,若有来世他想做一阵可吹过山河湖泊的风,哪怕一刻就散了也好。
颜煜终于下定决心。
他拔下裴谞发冠上的簪子狠狠朝自己的脖子扎过去,却在尖端离皮肤还有一寸时被人攥住手腕,无情地夺走利器。
簪子落地,男人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凑近耳畔。
“怎么?做朕的人还委屈你了?”
“你早晚都得死,但不是现在,不是今日,是朕腻了,朕想让你死的时候。”
裴谞轻笑了声,指背像挑弄小猫小狗一样刮过颜煜的喉结。
“你要牢牢记住,这是朕,赏你的活路。”
颜煜紧紧盯着那双眼睛,三只瞳孔中皆映着他可笑的面容。
“你..”胸口猛地抽痛,想骂的话未骂出口,颜煜就一口气没上来闭上了双眼。
裴谞一怔,拍拍他的脸颊,手指探到鼻息下已然感受不到出气。
“死了?”
他按住颜煜的颈脉,发现脉搏还在微弱地跳动。
“来人!传太医!”
太医很快赶来。
宫殿龙榻上,皇帝披着寝衣坐在床边,身后是容貌过人的亡国小国君。
小国君身上严严实实盖着被子,双肩裸露在外,明显没有穿衣服,至少没有穿上衣。
这种场面,任是谁人再傻,也看得出是个什么情形。
太医谨小慎微地走到近前朝裴谞行礼,连头都没敢抬。
“看看他怎么回事。”
“是。”
太医跪到床下,把上颜煜的脉,稍有惋惜地抬眼看去,竟看到那人肩颈成片的暧昧痕迹,又瞬间将视线收回。
“怎么样?怎么又晕了?”
“回陛下,急火攻心,还有....”
“还有什么?”
太医张张嘴不敢说,愣是憋出一身冷汗。
“说。”裴谞显然有些不耐烦。
太医吞了口吐沫,硬着头皮道:“这...身体太虚弱,不能....不能剧烈房事。”
“噢。”裴谞手肘抵住膝盖,手掌撑着下巴,没有一丝一毫的难为情。
“那治治吧,朕还指着他呢。”
太医将头埋深,自问没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医术。
“陛下,微臣可先为其施针,但,但只能...只能勉强续命,能活多久,得看造化。”
裴谞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依旧很随意:“能活多久?”
“三...四个月吧..”
“上次不是说长则一年半载吗?”
太医抬手擦了擦汗。
他也想知道不过几日的功夫,怎么就能把人折腾成这半死不活的样子。
“气血两亏,空吊着一副壳子,受攻心之火,又...又经房事,这....能行动如常已经很幸运了。”
太医打心底叹了口气,这样天生的病秧子,能活着都不错了。
“三四个月。”裴谞思索了一会,“也行,那就由你保他活四个月,施针吧。”
他突然附身凑近太医:“既要侍寝,也要活够日子。”
太医汗水已经流过眼睛,明知是个烫手山芋,却又不得不接。
“微臣谨遵陛下旨意。”
第十一章 天子一怒伏尸百里
施针后,颜煜人虽没有醒,但气息恢复了些。
太医离开,裴谞穿好衣服坐到寝殿内的书案后一脸阴沉模样。
“来人,去将昨日扶朕回来的那两个宫女找来。”
很快侍卫就将两个宫女拎到寝殿中,那两个人跪在书案前吓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