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做到,他做的木鸟可以飞,你做的不能,而且像鸡。”
“我可以学!”裴谞看着他,眼眸中是诡异的光,“阿煜,以后你喜欢的,我都会去学,”
颜煜微微发怔,往后躲了躲,可裴谞的手抱紧了他的腰,根本不让他躲。
一只纸鹤被拿出来递到他手中,只供皇帝使用的纸张上染了一滴血。
“你看,我也会折了,阿煜,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我知道我挽回不了什么,但我一定会尽全力,阿煜,看看我好吗?”
颜煜盯着那双眼睛看了许久,突然挣扎起来:“你有病,放开我,裴谞!你滚开!”
“不可能。”
裴谞捏扁纸鹤扔掉,双手控制住颜煜越揽越紧。
“放不开,阿煜,别想着再逃,不然我会好好考虑你昨晚的提议。”
“你到底要怎么样!你发什么疯?我说了我不会走,你放开我!”
颜煜挣扎着,突然身前的人松开手,转而用力握住了他的双肩。
“看着我颜煜!”
看着那双眼睛,颜煜心底忽升起些恐惧,移开视线往后躲,可他只要稍稍躲一点,下一瞬那双手就会把他带得更近。
“你知道徐怀澈今天递折子求什么吗?”
颜煜愣住摇摇头。
含着江南春雨的眼眸中,倒映着自己近乎失控的面容,仔细捕捉后,裴谞发现那其中有惊恐和悔色。
胸腔内满是悲痛,裴谞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轻轻将颜煜抱入怀中,声音哽咽难掩。
“对不起阿煜,我没想这样,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别怕,别怕我...”
“放开我。”
这次裴谞松开了手,望着脚边的纸鹤,他的心里如同堵了一块儿石头。
“阿煜,我...我晚些回来。”
裴谞说完便与陈任一起离开了寝殿。
昏迷半月朝政未理,积攒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即便尚未痊愈,裴谞也无法耽搁。
寝殿内,颜煜坐了很久才挪动身子起来。
他很好奇徐怀澈说了什么,让裴谞控制不住又想发疯。
寝殿空空旷旷,他下床走到书案前,上面还展开放着不少木雕画册。
画册边上有几把小刀,刀刃和案面上的血迹已经干枯。
“你真的有病。”
颜煜躲开书案老远,好不容易才让自己不再在意。
喝过太医送来的药,又沐浴过,多日的劳累总算洗去。
他安慰自己,只要裴谞不发疯就可以,起码在这里每天泡几次澡都可以,也不会像外面那么冷。
无喜无悲,活了下来,就当换一个地方维持原本在江洲的生活。
寝殿的门又被敲响,一个宫女走进来,手上端着托盘盛着一碗药。
“颜大人,奴婢来给您送药。”
“怎么还有呀,我刚都喝了好多了。”颜煜有些苦闷,活下来了但是药却不能停。
“这碗药效不一样,颜大人奴婢手酸快端不住了,可以求您帮奴婢接一下吗?”
颜煜有些奇怪,但还是好心过去接了,手刚扶住托盘,宫女突然往他手里塞了张字条。
“中郎将徐大人让奴婢交给您的。”
宫女小声说完把药和字条都留给颜煜就赶紧离开了寝殿。
颜煜放下托盘将字条展开,上面只有三个字。
【老地方】
徐怀澈要见他?现在?
他把字条扔进暖炉烧毁,去还是不去?
不去,令人空等。
去,如何躲过看守?会不会被裴谞发现?
犹豫再三他终于下定决心,披上外袍,因头发湿着没干将兜帽也戴上了。
趁裴谞不在,快去快回就好。
他走出寝殿,准备充足的说辞没有用上,很意外并没有任何一个人阻拦他的去留。
直到走出寝宫,颜煜都还不敢相信,昨晚裴谞抓着他不肯松手,今日怎么就又可以放任他来去自如了?
考虑不出那些,下了一夜的雪,雪停只觉得冷气逼人,他加快脚步往约定的地方走,尽量避开宫人。
行至附近颜煜四处看看无人,才绕过假山走到湖边。
徐怀澈果然在那里等着,休假时间尚未结束,少年并未着官服,而是穿着一身淡金色的袍子,很符合现下的年纪。
听到积雪挤压的声音,徐怀澈转身看过来,嘴角扬起了笑。
“小颜大人,好久不见。”
颜煜走过去却是笑不出来。
“你是怎么说服那个宫女替你传信的啊,太危险了,要是她告诉了裴谞怎么办?你会不会有危险?裴谞误会我和你...”
颜煜忽而缄口,这个误会还是不说的好,未免污了干净之人的耳朵。
“没事,我不怕。”
徐怀澈慢慢朝他走近,抬起手停顿少许,还是没敢跟随心意去拥抱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