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看,你是如何杀他的?”
姜崈似有似无地摆弄着手里的佛珠手串,平静的甚至听不出语调。
“太子带着公主离开后,属下便刺了玄夕心口三刀。属下用性命担保,刺他之前他便已经断了气!我当时还用了当地的鬼金草涂在了玄夕伤口上,扔他下了洪水。这人,他不可能活啊!”
那侍卫还想再说些什么,一下子被红檀茶针直直刺入喉咙。
姜崈今日为楚辞生辰精心挑选的鸾色密云锦袍眨眼之间被喷射出来的血水染红,反着浓烈血光。
衣服上断珠一样的血迹好似腥红的铁链,禁锢着周身没有一丝血色的姜崈,他眼神似鬼火,如同地狱魔王一般,杀气呼之欲出。
可姜崈心里也十分疑惑,鬼金草可是腐败伤口的利器,玄夕身中三处致命伤,如何能活得下来,又如何能在这小半个月里就行动自如?!
“给孤查,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姜崈看向身边的内官吩咐着,他一脚踩在早就断了气的侍卫脖子上,咔嚓一声,那侍卫的头直接翘起,还在那脖子上的茶针直接穿过了那已经扭曲的皮肉,鲜血缓缓漫出,流了一地。
“查不出,他就是你们的下场。”姜崈薄唇微微动了动,原本清冽好听的声线如今混着血气,听着让人觉得骨髓里都散起寒气。
一个小太监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尿了裤子。
姜崈锋眉一簇,拔下那侍卫喉咙里的茶针,直直地冲小太监的脑袋飞去。
那小太监应声倒地,吓得众人惊呼一声。
“叫军医来,你们都退下。”
所有人都吓得赶快往外退,若是可以,都恨不得直接掉头跑掉。
军医刚从楚辞那里出来,便赶来见太子。刚进门,这刺鼻的血腥气就好似身在战场。
军医抬头就看到了眼神空洞毫无感情的太子,和他脚下那两具头破血流的尸体,那尸体的眼睛睁得老大,远远一看便能感受到他们死之前的惊恐。
太子好似没有什么力气一样地倚在座位上,手里不紧不慢地捻着沾了血的白玉佛珠,全身上下散着浓雾一般的阴诡气息。
“臣才疏学浅,玄夕少侠的情况已经超出臣毕生所学,臣只知道玄公子少年英才,却不知此人根骨如此惊奇,这,这分明就是借尸还魂!”
军医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低着头不敢看姜崈。
姜崈甩了甩手上的佛珠,吃力地站了起来,缓缓走到那死了的小太监旁边,用力一下拔出了那人脑骨里的红檀茶针。
“杀了那个玄夕,他若不死,便是你死。”
姜崈声音不高不低,仿佛再说晚上吃什么那般平常,他拿着茶针,顺着视线冲着军医比画,用针尖圈住了一动不动的军医。
军医吓得浑身酥软,“臣自当竭尽所能。”
军医踉踉跄跄撤出太子房后,廊下便有监视楚辞院子的小厮来报。
“殿下,公主在......”小厮看着这已经凉透了的两具尸体,声音颤抖。
“快讲!”
姜崈此时好像一头发怒的雄狮,早已没了刚才那冷静的模样。
“公主在照顾玄公子......在床榻边,睡着了.......”
“还有呢?!”
“刚刚......刚刚奴才好像看见,公主褪了玄公子的衣物......在帮他清洗伤口......”
“滚!”
那小厮听到这话后立马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心中大喜捡了一条命。
姜崈咬紧牙关,紧闭的嘴里牙齿传出“咯咯”的声音,他胸膛剧烈起伏,想着这几天楚辞与他的种种,紧握的拳头让指甲都嵌到了肉里。
一声怒吼之下,姜崈掀翻了桌子,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更,衣!”
楚辞此刻整个人都坐在了地上,半趴在床榻边上睡着了。
大悲大喜的她加上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元气使她筋疲力竭的地昏了过去,不过这次她呼吸均匀有力,不再虚浮伤心了。
玄夕迷糊之间醒了过来,侧头看着床边熟睡的楚辞,嘴角带笑的他一时间贪看住了。
他从洪水里醒来时,早已变回巨蛇真身了。
钩蛇的毒尾穿刺过他的双肩使他极其虚弱,他只能闭了气,弥留之际他模糊看到姜崈抱走了楚辞。
玄夕苏醒之后便迅速找到一处山洞疗伤,脑子一遍又一遍的过着泌阳谷里的每一幕。
这楚辞绝非平常凡人。
可那周身冰蓝色脉络的仙子是要做什么?为何揪着楚辞不放?他自己为何在身受重伤的时候还能把那小仙打到半死?救那小仙子的人又是谁?
关键时刻他发冠里发出的金雾又是怎么一回事?
太多问题萦绕在玄夕的脑子里,他实在太累中毒又太深,无法集中思考,只能专注修炼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