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细细一听,竟有数十匹。
伴着街上聒噪的抱怨声之后,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接踵而至。
楚辞好奇,便向府门走去。
开门一看,竟是禁军?
楚辞寥寥一眼便知步兵至少有二百人。
禁军快马惊城,兵卒大肆游街,这在南云都城还是第一次见。
“这是发生了何事?”楚辞十分疑惑,便叫小安去打听。
小安跑到街坊四邻处打听,不到一会儿便回来了,“问不出,大家都一头雾水,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如此大的阵仗,莫不是哪家勋贵犯了事?”小知轻声嘀咕。
楚辞听小知这么一说,心里也不知怎么了,竟有些紧张。
“眼看就要下朝了,我去找肃安候再问个仔细就是了。公主,您一晚没睡,赶紧去休息吧。”小安急急安慰道。
楚辞点了点头,转身便回到府里。
走到大院中央的楚辞猛然回头看向门外,那眼神仿佛看到了厉鬼一般,“禁军去的方向,若论勋贵人家,那边只有......”
“林家!大将军府!”北言突然反应过来,惊呼一声。
“北言,备马,快!”
北言二话不说,直奔着马厩跑去了。
楚辞在门口焦急等待着,北言动作利落,不一会儿便把楚辞的马牵过来。
楚辞一脚登上马背,狠狠夹了马肚飞奔出去。
眼看着就要到大将军府,顾不得街边人群抱怨,楚辞加快了速度,这时一匹黑马径直从小路窜出横在路上,挡在横冲直撞的楚辞面前。
楚辞勒紧缰绳,战马嘶鸣直接站起。
定睛一看,竟是姜湛?
“兄长!”
“跟我回去,现在!”
“禁军他们好像是去了林叔——”
“跟!我!回!去!听话!”
说罢姜湛的战马轻撞了楚辞的马头,逼迫她掉头,楚辞满腹的疑惑,那是他师父呀!
楚辞勒紧缰绳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姜湛见状直接抓住战马马头,硬生生拖转了方向。
“姜湛你做什么?!他们好像去的是林府!”
“你现在过去只会添乱!”
楚辞一脸震惊,刚想反驳却被姜湛打断,“林家出了绥丹国奸细,师父涉嫌通敌谋逆。陛下下旨,先把师父扣押了。”
“什么?!林叔不可能通敌!是谁?定是有人害他,那奸细在哪?”
“是师娘前些日子抬进府里的良妾......”姜湛低着头,狠狠攥着拳头,指甲都钳进了肉里。
“不可能!我不信!定是搞错了!”楚辞还是想要掉头去看看。
“通敌信件被劫,经查确是那良妾的笔迹,她是绥丹国人,在南云弄出了个良民籍混淆视听。”
“那也是那妾室的事情!”
“那良民籍,是大将军林修弘亲批!”
楚辞仿佛五雷轰顶,额头上的血管暴起,“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林叔不会叛国,绝对不会!”
说罢便抛下被姜湛牢牢锁住的战马,像林府的方向狂奔而去。
姜湛飞身下马,追到楚辞身后一掌拍晕了已经慌不择路的她。
第66章 地牢里太脏,那佛串不能去
这是南云都城第一场春雨。
春雨总是混着些泥土的味道,落雨的声音温柔舒缓,沁人心扉。
林修弘高仰着头,透过一扇双手大小的洞看着外面的春雨潺潺。
那洞是地牢用来透光的。
有些开裂的石墙渗进了春雨把石头缝隙染成了墨色,泛着地牢里幽暗火把的光,雨水渗进来的清新味道倒是盖住了些地牢里的陈旧霉味。
林修弘低下了一直仰着的头,望着地牢角落里沾满灰尘的蜘蛛网出神。
“林将军。”
伴着铁链碰撞的声音,牢房的门被打开了。
姜崈玉簪冠发,模样清冽俊冷。
“太子竟来的如此快。”林修弘恶劣的勾起嘴角,双手背后,也没有行礼,只是满脸的不忿望向太子。
姜崈见状也并没有恼,好像早就知道林修弘会是这个态度一般,平静不语的他一脚踏入牢房。
林修弘看着姜崈那一身月白色云鹤丝帛锦袍,上面还用月银丝线绣着暗龙蟒纹,讽刺地笑出了声。
明明就是在权力争斗中斡旋盘桓的黑暗毒蛇,偏偏要用这云鹤显着自己高洁如莲,何其可笑。
姜崈勾起嘴角笑得锋利,但声音依然清润悦耳,“大将军究竟为何落得如此下场啊?”
“......竟,不是你?”沉默一会儿的林修弘有些意外的反问。
姜崈平静得仿佛看不到呼吸一般,他就像一个没有情绪的瓷娃娃,微微侧着头,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望着林修弘。
“也对......是我老糊涂了啊,怎么会是你呢?我这种人渣,在大将军的位子上坐的越久,不是对你这位太子殿下越好吗?”林修弘自嘲地笑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