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婶越笑越难看,竟还哭了起来。
楚辞见状赶快起身,轻轻拍着岳婶安慰起来,“岳婶,我没事,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
蒲管家拿起酒杯,站起身来敬玄夕,“若不是你救了公主,恐怕这团圆饭是吃不上了,大恩不言谢。以后,这烨府就是你的家!”
“这儿早就是玄夕的家了,只不过是蒲叔你自己嫌弃玄夕太能花钱,一直心疼罢了!”小知在旁边添油加醋。
下人们听着小知打趣也都破泣为笑。
看着眼前这些为她日夜悬心的家人们,楚辞满脸幸福。
“好啦!开饭!”楚辞开心说道。
觥筹交错之间,烨府亮起了成排的红灯笼。
玄夕在这吵闹声中,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地靠近着楚辞。
他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腿上,一点一点的向楚辞的腿贴了过去,玄夕的小手指轻轻贴上楚辞的手,一双桃花眼毫无闪避地看着满是慌乱的那对杏仁眼,脸上写尽温柔。
楚辞一愣,立刻抽回了手,转身去找小知玩了。
玄夕本来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如今倒有些疑惑。
夜色渐浓,酒足饭饱之后,大家都各自回去休息。
“阿辞。”
玄夕敲响了楚辞的门,一阵紧张的楚辞走到门前,并未开门。
“这么晚了,你怎么不休息啊?”
“我想你了,我想跟你说说话。”
自从桐溪城玄夕归来以后,玄夕说话就越来越直白,每一次的真诚直接都让楚辞心里悸动不已。
平静一下后,楚辞开了门,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玄夕。
玄夕深吸一口气,“我少时认识一位道长,他教了我些傍身的功夫和法术,所以身体有些异于常人,我深受重伤但保住了性命也是因为这个,就是......道法,你懂吧?”
二人就在楚辞房门前站着,楚辞有些发愣,呆呆地看着玄夕。
“你之前在桐溪城问我,有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这个东西有点难懂,但是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是要故意隐瞒你,只是有些难与你说明白......”
楚辞还是懵懵的,站在那里不说话。
“你最近总是有些躲着我,我每次跟你说......说我的心意的时候,你总会跑掉。”玄夕看着还是没什么反应的楚辞,一股脑的说着,“阿辞,你是不是怕我?”
“我不怕。”
楚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那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玄夕呼吸有些急促,有些担忧的他好像一只求家的小狗。
“不是!”楚辞赶忙否定,却又不敢说出自己心里的那句话,“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暂时......不会考虑儿女之事......”这是楚辞能想到的最好的解释了。
“那,那你处理好了,是不是就能喜欢我了?”
“啊?”楚辞被这完全没料到的回答问懵了。
“那你快点处理,我等你!”
看着下巴微张有些呆呆的楚辞,玄夕又一次笑得跟天上的月牙一般,眼睛闪烁如星耀,身形轻快的走了。
关上门的楚辞背靠着门框,努力压制着自己奔涌的情愫。转念一想,知道玄夕绝技在身的楚辞倒是放心了不少,至少,她确定玄夕能保护自己。
而同样在这月色下心事满怀,无法入眠的,还有肃安候府里的姜湛。
比起烨府的热闹,肃安候府却是一片死寂。
姜湛坐在一边床角,仿佛试图与黑暗混为一体。他好像暗夜里森林深处的孤狼,凶狠而又满身戒备,神经紧绷的他正在规划着一盘大棋。
他面色纠结又狠厉,突然起身,走到一处柜子前,打开柜门,盯着眼前的排位。
‘慈母周氏之灵’
“母妃,愿你在天之灵保佑孩儿大计可成,为您报仇。”
南云皇宫在清晨时总是最美的,满殿的朱红色衬着不太刺眼的晨光伴着悦耳鸟鸣,让人清新醒脑,一排排行色匆匆的宫人给这寒冬腊月倒是带来一丝生气。
太子姜崈正在皇帝寝殿跪着。
皇帝手里拿着一本戏文,旁边坐着神情紧张的皇后。
皇帝气得忍不住的咳嗽,手里的书直直扔向太子的头,姜崈没有躲闪,头上的金龙发冠被打得歪歪扭扭。
“看看你干的好事!这就是我们南云国尊贵的太子!”
姜崈面容冷峻的看着地上被打散的戏文,沉默地跪着。
“你找人去写这个戏文,天南海北的洒,街头巷尾的传!让天下人都以为你要娶烨楚辞做太子妃!你这是在逼朕吗?!”
“儿臣自有儿臣的打算,如今儿臣手上并无兵权,若能封楚辞为太子妃,那烨苍军便可尽数归于儿臣手中。”
“你休要再找借口,”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姜崈,“要烨苍军封烨氏侧妃即可,你的那点心思真的以为朕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