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踪万晓艺的时候,除了看到她跟安然又约在一个酒吧里喝酒聊天,并没有发生什么。我也看到了安然看万晓艺那欣赏专一的眼神,虽然身体上确实没出轨,但精神上就难说了。
当我们把这几天的跟踪情况汇报给柳琦时,她却怀疑地看着我和许晨:“真的吗?”我点点头,心中有点不舒服。难道非要两个人搞在一起,你才觉得相信吗?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手机铃声吵醒。
“谁不到六点半就打电话?”我咕哝着,睡眼朦胧地一脚把正窝在腿边、压得我脚已经麻了的黑猫杰克踹开,抓起手机看了看,是柳琦。我按开手机,还没等把它放在耳边,就听见这个女人疯狂的、歇斯底里的喊叫声。
听了半天,我才明白,她收到了安然和万晓艺在一起,躺在床上的裸照。“你们不是说两个人只是爱好相同地聊天吗?!混蛋!”我也不知道她在骂谁,仔细看了看手机上她转发过来的照片,果然,在床上,安然和万晓艺搂在一起,两人胸以下都在被子里,但仍旧很亲密地对着镜头笑,这像是张自拍照。
我睡意全无,瞪大眼睛又仔细看了看。这张照片虽然看起来很真实,但用软件修改的痕迹还是肉眼可见的。我拿起手机,想对柳琦说:这张照片应该是软件改的,假的。可对方的电话已经挂了。我只好再重新打过去,却没有人接。可能是这个女人气得不接电话了。
我叹了口气,又躺了回去。等一会我去她家,登门解释吧。可后来我才知道,不是柳琦气得不接电话,情况更糟糕,她因为情绪激动,导致大出血,被送进了急诊室。而且,当时她的心跳紊乱,出现了心悸的情况,还抢救了半天。
等姜牧通知我和许晨,我们赶到医院时,她已经脱离了危险,稳定下来。她的丈夫和父亲都已经回公司工作了。看到我和许晨进门,柳琦立即一脸苦大仇深的神情。我赶紧解释,照片是假的,软件合成。
她躺在床上,一边流泪一边虚弱地问:“真的吗?安然也说,照片是假的,没有这回事。万晓艺只是她的普通朋友。我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说谎。”
我看着病床上这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显得有点软弱的女人,真难以想象,她跟那个在高中时叱咤校园,随意挑选受害者进行折磨的大姐大会是同一个人。而让她变成这样的,正是当年被她折磨得生不如死的那个女生。
出来以后,姜牧站在门边,抱着臂,倚在墙上,脸上显出一丝好笑的神情。他摇摇头,低声对我们说:“不知道这个女人以前就是这么神经质,还是怀孕以后变成这样的。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很在意。”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那两只颜色不一的瞳孔在灯光下显得十分诡异,这只波斯猫!“什么事情不对劲?”我问他。
姜牧摸摸下巴:“因为平时总看柳琦一激动就喘不上气,有时说话多了也这样,医生说她有心肌炎的征兆。我查了一下她以前的病历,她心脏并没有问题。而且,她的家族里也很少有人有心脏病。她的母亲是车祸去世的,父亲也是胃不好。应该不是遗传。这总不能是因为怀孕,就突然得了心肌炎吧?我总觉得这里有些不对。”
“也许是怀孕激素分泌失衡,容易上火,再加上丈夫的事情,经常发火,心情压抑,从而导致心脏出了问题。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开始发挥想象力,用有力的声音解释道。
“你不是学心理的吗?什么时候对心脏这么懂?”旁边的许晨轻飘飘的问话传过来。
“我瞎猜的。”一听他的问题,我的声音马上小了下去,老实承认道。
姜牧:“……”
10
我和许晨走出医院,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去继续监视万晓艺。没办法,拿了钱就要干活。突然,一个柔和细腻的声音含着惊喜在身后响起:“樱桃,你果然在这里!”我心里一颤,这下逃不掉了。
回身,转头,一张馒头白的笑脸上,一双细目笑得几乎看不见:“听人说,你在医院里,快走到门口了,我就赶了过来,果然遇见了。毕业后一直没看到过你呢,五年了吧。时间好久。樱桃,你怎么样了?看起来,还是老样子啊!不过,你脸色好像不太好?”
我的脸色此时一定是死灰状,肯定不好。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告诉他我在这里的?这里是曼哈顿的西奈山医院,我的老同学吕思齐在这里实习,这些我都了忘了个一干二净。旁边的许晨饶有兴趣地用小孩子观察蚂蚁运粮食的神情看着我,没有说话。
吕思齐看到了我身边的许晨,脸上的笑容像变魔术似的,嗖地一下消失了:“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