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丽死了。你被撞的那天晚上,她在家被人勒死。应该是凶手事先埋伏在家里,等她回家后下手的。没有性侵,财物没有遗失,只是她的笔记本电脑不见了。现场处理得非常干净,明显是专业人士做的。那个笔记本电脑里应该有可以证明李承勋无罪的证据吧?”他抱起双臂,问道。
我麻木地点点头,觉得手脚冰凉,全身的血似乎都不流动了。我结结巴巴地把收集证据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下。中间说到手机时,我赶忙四处寻找自己手机。
“不用找了,”许晨说:“车祸现场没有你的手机,应该早就被人拿走了。”
听完我的讲述后,他点点头:“那么,那个证据也可以证明周律师和孙警官相互勾结,做伪证。如果只涉及他们两个人还好说,但他们做了这么多次都没被抓到,恐怕后边也有警方或检方的势力支持。
这次,他们在庭审前一天,拿走所有的证据,并且还成功把重要证人灭口。事情处理得干脆利落,胆子很大。不知道周律师背后的人是谁。”
“不行!李承勋是无辜的,他根本没杀人,只是为了曝光周律师和孙警官做伪证的丑事,才以身犯险。没想到,刘丽也被他们害死了。这个案子绝对不能就这么结束!”我的心急速跳动着,一股痛苦愤慨的情绪充满了全身。
他们本来是幸福的一对,短短几天,却一个被人杀死,一个被判终身监禁进了监狱。那些做伪证、杀人的恶人却照旧舒服地享受着自己的金钱名声,哪能这样?而且,刘丽是我的同学,李承勋是我的委托人。这也……太失败了。我的眼泪不禁涌了出来。
许晨从床头拿起纸巾盒,抽了两张纸巾,递给我。他满脸同情地看着我擤鼻子,但还是说出了无情的话:“案子已经结了,想推翻很难。而且,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证据了。”
他顿了顿,摸了摸下巴,眼睛望着窗外若有所思地说:“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周律师那边是怎么知道你们在调查他们做伪证的事,并设计揭露他们?他们一定是知道,否则就不会派人抢走证据,并杀死你们这两个人证。好在你命大。”
我擤干净鼻子,擦擦眼泪,努力回想。这件事除了李承勋、刘丽和我,只有二更、许晨知道。连陈警长都没告诉。苏姨也不知道。我没告诉过其他人。至于李承勋和刘丽应该更不会跟别人说。二更、许晨都是靠得住的,不会传出去,那会是谁?也可能是有人发现了这件事。那也应该是身边的人才能发现。
不管怎么样,刘丽已经死了,我要想办法找到凶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把李承勋从监狱里弄出来。可是,没有任何证据。当时我们准备的关于他是凶手的证据倒是准备的挺充分的,而且,又加上周律师制造的DNA伪证,想给李承勋翻案,让他被重新判无罪,还不如用魔法让他变成蝴蝶从监狱窗户里直接飞出来更靠谱。
大概是我的表情过于痛苦,许晨终于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你别急,先好好养伤。我会去查一下……哎,你别跟没家的小狗一样眼巴巴地看着我,我只是试一下。你也知道,这个情况很难。”
我突然想起车祸时昏迷前的一幕,那时,仿佛听到父亲的声音,看到父亲的面容。我犹疑地问许晨:“车祸后……是谁来救我的?”
“”当然是警察和救护车啊。那么大的声响,周围不少居民都报警了。”
哦,我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重新把身子靠到枕头上。果然还是幻觉。
“不过,我听第一个到现场的警察说,他发现,车在燃烧,而你当时躺在离车很远的地上,周围没其他人。可能是附近哪个好心居民在车祸后,把你从车里拖出来的。幸好是这样,否则你会被烧死。”
许晨说着,摁了一下我病床旁的一个红色按钮,自语道:“原来这里有叫护士的按钮啊,我都忘了。”
听到他的话,我瞪大了眼,心里砰砰直跳。难道真的是父亲?父亲不是已经死了?葬礼都办了吗?而他的眼睛……当时在一片模糊中,我似乎看到过他在低头看我。他有眼睛。而父亲的眼应该被挖掉了。
那么,这个跟父亲长得一样的人到底是谁?不仅仅是长得一样,我的直觉,这其实就是父亲。可是……
正当我在胡思乱想,护士走了进来,她很和气地给我量体温,测血压,做了个快速检查。二更也来了。我住在法拉盛市中心医院,他上完了课,从曼哈顿那边坐地铁赶了过来。看到二更到了,许晨跟我打个招呼,想离开。
我冲着他的背影喊道:“晨哥,努力啊,就靠你了!”听到声音,他没回头,只是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继续走了。现在我在床上动弹不得,听医生说两个周以后才能出院,一切只能靠他了。可证据都没了,人证也死了,他要化身如来才能变出新证据来吧?要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