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师和孙警官的动作显然很快,检方明显收集了足够的证据,起诉了李承勋。开庭在两周以后。只要我和刘丽把证据保管好,到时候带到法庭上,就可以对抓住这只整天沾沾自喜的老狐狸,还有那只在警局监守自盗、为了钱跟狐狸沆瀣一气的狗。
6
我和刘丽去看守所看望李承勋时,发现他已经瘦了一圈。原来跟馒头一样白白光滑的脸,也变成淡褐带黄的颜色,好像馒头因为放得太久而过了期。他眼睛里带着血丝,想必在里面睡觉也不会好受。在脸上靠近耳朵的地方还有道被什么划伤的血痕,已经结了痂。
隔着玻璃,刘丽看着男友,心疼得眼中含泪。我也暗暗佩服,他只是名记者,但为了揪出蛀虫,当然,里面也会有私心,为了得那个什么奖,他的牺牲可真不小。
李承勋算是个很坚毅的年轻人,听到我们拿到所有证据,他很开心,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处境。对于被囚禁的生活,他一句也没抱怨,只是微笑着看着我们,轻声说道:“辛苦你们了!”
离开庭还有两天。我突然想起去纽约上州庄严寺闭关的许晨已经好久没消息了。几天前,我给他发过短信,他没有回。我想,也许是他闭关太忙,不想分心,就没多想。可这都过了好久了。
我就找到庄严寺的电话,打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一个稳重的男声,应该是寺里的和尚,听到我问许晨,他显得有点惊讶,告诉我,四天前,寺庙中的闭关就已经结束了。所有参加闭关的人都已经回去了,包括许晨在内。
挂了电话,我郁闷了。这家伙明明没有回家,那么跑哪里去了呢?
第二天就开庭了,我和刘丽晚上约在家里见面。二更回自己房间去了。八点多,外边天色已黑,客厅里,我把窗帘拉上。刘丽坐在沙发上,家里的黑猫杰克在茶几旁边,探头探脑地瞅着她。她笑眯眯地唤了几声它的名字。杰克竖起尾巴,小心翼翼地靠近,接着在她的手上用脖子使劲蹭了一下,算是认可了这位客人。
我冲了一壶茉莉花茶,片片白色的茉莉花瓣在玻璃茶壶中上下翻飞,就像此时我们俩的心情。
“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你。”刘丽两手手指交叉握着,有点不安地看着我:“我实在是太担心了。”
"明天会一切顺利的!我们手中有证据。”我把热茶倒进杯中,安慰她说。
李承勋一直在看守所,对于深爱着男友的刘丽也是一种折磨,但为了实现男友的心愿,帮助他事业上成功,她在尽自己的努力。而且,这也是个揭发罪恶、正义的事情,虽然大学跟她不是很亲密,但她一直是个非常善良的女孩,这个是大家公认的。
“证据还没交给律师?”我问她。为李承勋辩护的安律师是他的朋友,是他在调查新闻时认识的,虽然只有三十多岁,但十分精干,是个靠得住的人。
刘丽摇摇头:“没有。打算按承勋说的,明天开庭前再交给安律师。提交证据的时机也很重要。如果交早了,安律师需要把证据提交给检察官。那么周律师通过检察官知道后,就会及时想出对应的解决方案。这样会打草惊蛇,如果他撤诉或采取回避手段,很可能就没法揭露出真相了。
而且,不管是警察局还是检察院的人,到时候很有可能会为了避免丑闻对警局的负面影响,而选择事先把这件事压下去或掩盖起来。这样,承勋的努力就白费了。
安律师知道我们的计划,他也说,最好是当庭提交并揭示出新的证据,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因为明天的庭审现场会有很多媒体,他们即使想掩盖也没办法。明天早晨他会早点去,在法庭外等着我,让我带着新证据过去。反正,我也是人证。”
我点点头,明天我们俩也都要到场。因为新证据里,我们都是人证。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是苏洁。她怎么会打来电话?我奇怪地接起来,苏洁直爽干脆的声音传来:“樱桃,今晚没事吧?要不要来我咖啡店里吃点夜宵?我专做了蓝莓蛋糕。”
“我家有客人。”我说着,瞥了一眼刘丽。她正在朝黑猫轻轻地晃动着手,这友好的表示最终获得了杰克的信任。它一跃跳上沙发,蹲在刘丽身边。刘丽喜出望外地抚摸它的头和背。
“什么客人?是那天在咖啡店里的委托人?”苏洁还记得啊。可她怎么知道的?“你怎么……?”
我还没问完,苏洁就干脆地打断我的话:“河边凶杀案的嫌疑人已经抓到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了。我看过照片,他不就是那天跟你说话的那对情侣里面的男人吗?不知道他们委托了你什么。不过,明天就要开庭了。今晚还有客人,我猜那应该就是你的委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