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瞪大了眼睛。这么巧?怎么一个侄子刚被杀,另一个侄子接着失踪?会跟蜘蛛人相关吗?
许晨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合上本子,说:“并不是巧合。我们明天去医院一趟,听说马老先生明天出院。”我放下筷子,这盘红烧肉算是咽不下去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就赶到医院的病房,马太太正指挥着女佣打包马老先生的用品,马老先生穿着一件象牙色羊毛衫,胳膊上搭着一件大衣,正靠着窗户向外看。虽然显得清瘦,但看起来,他已经完全恢复了。
“您精神不错!”许晨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我也在后边笑着招了招手。
“谢谢你们帮忙抓住凶手,只可惜,后来他逃掉了。”马老先生温和地说。
许晨盯着他的脸:“您的玉佩没事吧?”
"还在。”马老先生拍了拍口袋。
“我们能再看一下吗?”许晨紧跟着问,他的目光仍旧梭巡在老人脸上,仔细观察着老人的表情。这么不客气的盯视,让我都有点不自在,我把手捂在嘴上,咳嗽了一下。许晨没理我,就像已经选好猎物出击前的狮子一样,毫不放松地盯着老人。
马老先生也是好脾气,顺从地从口袋里拿出玉佩,放在手掌心上,展示给我们看。许晨这才轻轻地从鼻子里出了口气,把目光从老人脸上移开,只是随意瞥了玉佩一眼,笑着低声说:“这次是真的。”
马老先生有点迷惑,低头看了看玉佩,那个表情好像在说:这玉佩一直都是真的啊!忽然,砰然一声,我们都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原来是马老太不小心把床头柜上的水壶给碰地上了。好在水壶是银色金属的,抗摔。她显得惊慌失措,一边连声道歉,一边把水壶捡起来,重新放回柜子上。
出了医院,我不禁问他:“你刚说什么是真的?应该不是说玉佩吧。是指马老头说的话?他上次说了什么假话?虽然我也觉得他表情很不自然,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许晨打开驾驶座的门,说:“确实是指他说的话。上次他没说真话,隐瞒了真相。而这次的事情,他应该是确实不知情。”
他刚想上车,我却拦住他:“还是我来开吧。你开得像蜗牛,刚才来的路上,都被交警拦住警告你太慢,阻碍交通了。你果然适合当和尚。”
他笑了笑,绕过车头,坐到副驾驶座上。我启动了吉普车,父亲的这辆蓝色吉普车我开过很多次了,方向盘上似乎还留有他的手温,我鼻子有点发酸,赶紧把思路一转,问许晨:“现在去哪里?”
“警察局。早晨陈警长给我打过电话,说那个失踪小男孩的案情有新线索,让我过去看看。”
12
陈警长的大饼脸像没擀平一样,皱起了无数的皱纹:“唉,刚把那个哭喊的年轻女人送走,儿子不见了,她简直要急疯了。今天早晨她在门外发现了儿子的另外一只小鞋,她坚称一定是蜘蛛人放在那里的。我现在耳朵里还嗡嗡直响,一直回荡着这个可怜女人的哭喊声。”他用粗大的手指按着太阳穴:“可我们出动了大半警力,到处搜索,实在没办法找到。”
许晨仔细阅读着失踪小男孩的档案记录,看了看袋子里的小鞋,问道:“当时是男孩妈妈报警的吧?我能听一下录音吗?”
“……我的儿子被绑架了!求你们快点来……”报警录音里年轻母亲的喊声显得特别凄厉无助。
听完录音,许晨垂下眼睛,轻轻转动右手腕的佛珠,过了一会儿,抬头对陈警长说:“男孩的妈妈,那个二十岁的女人,有仔细问过吗?”
陈警长赶紧说:“男孩刚失踪的时候,我们就对她进行了测谎测试,以排除亲人作案嫌疑,她通过了。后来,她还通过媒体对绑走儿子的人喊话,乞求绑架的人把他送回来……”
“把她重新带回审讯室吧,孩子有可能被杀了,他的妈妈就是凶手。这次用你们审问最有技巧的探员。”许晨的脸绷得紧紧的,抿起嘴。
年轻的女人被重新带回来,在探员的巧妙攻势下,不久就精神崩溃地承认,是自己杀死了儿子。接着,她带着警察们在临近法拉盛市的另一个城市外的小山上,找到了男孩的尸体。
“你是怎么知道的?”陈警长追问着许晨。我也十分惊讶,虽然知道他以前在国内也做过刑警,父亲对他的才能也经常大加赞赏,但我自己从来没见过他办案。这次一见,令人惊异。没想到他会判断得这么准。
许晨简单解释了一下,看档案时,他发现,这个母亲去卫生间的时候,让男孩等在门外。那个地方确实离蜘蛛人逃跑处不远,在她那么恐惧蜘蛛人的情况下,居然能让两岁的儿子在门外一个人呆了那么久,这不符合逻辑。她可以选择让小男孩进门等,或做其他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