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时候舒瑶肚子不舒服,一个人从床上摸黑走到卫生间,开了灯之后就为自己最近的所有脾气找到了理由。她不禁暗暗咒骂一句该死的生理期,然后坐在马桶上有些无措地发起了呆。
需要的所有东西都在卫生间外,自己现在却离不开马桶。舒瑶纠结了将近十分钟,终于鼓起勇气去忽略睡前吵的那两句嘴,轻轻对着卧室的方向唤:“闪帆?”
没有回应。
她只好把声音又放大了些:“闪帆!”
“嗯……嗯?怎么了?”
闪帆终于被她叫醒,眼睛在卫生间强光的刺激下眯了又眯,努力了许久才看到向他求助的舒瑶:“不舒服吗?”
“我生理期,顺便帮我拿一条干净内裤。”
闪帆应了一声便翻身下床,很快收拾好她要的东西,递进卫生间之后又把门轻轻掩上,转头把床单揭下来扔进了洗衣机,又从衣柜里拿了一条干净的重新铺上。下了一整天的雨,窗外气温不高,两人睡觉时没开空调,反而把窗户开得极大,正好让凉风在屋里来回吹过。闪帆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又走过去把窗户关小了些。
卫生间里传来马桶抽水的声音,闪帆轻轻敲了敲门:“瑶?”
他下班之后偶尔发音不清晰,把两个字连成一个字叫出来是常有的事情。舒瑶把门打开一条缝探出脑袋:“嗯?”
“内裤弄脏了就扔掉吧,回头再买新的。”
舒瑶点点头,又关上卫生间的门,几分钟之后才出来,下身只穿了一条内裤,有些脸红地看着闪帆:“睡裤也弄脏了。”
“嗯?你去被子里钻着,我再给你拿一条,”闪帆轻轻笑了笑:“怎么这么害羞,你什么我没见过?”
舒瑶也解释不清,但总觉得这种事情在男朋友面前暴露得一览无遗有点奇怪,再加上自己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能搞得到处都是,总是有点不好意思。这么想着,她默默把被子拉过头顶,盖住了自己整个身子,声音隔着布料传到闪帆耳朵里,闷闷的:“小时候放学回家发现弄到了裤子上,被我妈说了一顿。”
“嗯?大概什么时候?”
“初中吧,初二或者初三。”
被子里太闷,舒瑶又钻了出来,发现闪帆拿了一杯热水站在自己这边的床头,正准备打开台灯,连忙说:“没事的我不难受,夏天温度高,不用暖水袋了。”
闪帆把那杯水放到床头柜上,侧身坐在舒瑶旁边,像是无意般轻轻摇了摇头:“家里对你要求挺高的,小时候爱跑爱跳,生理期弄脏裤子也难免吧,这也要说一顿。我记得我上高中的时候,班里女孩不小心弄脏了裤子,我还把校服外套借给她系在腰上呢。”
“从小就是暖男啊,”舒瑶笑了:“你不是女孩子可能不懂,其实我能理解我妈,这种事情真是挺尴尬的。”
“对外尴尬,对我不用。”
见舒瑶没接话,闪帆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舒瑶便像只小猫一样扑倒他怀里,把整个人的重量都放在他身上。闪帆把手从头发挪到后腰,用自己掌中的温度平衡她后腰的凉意:“所以这两天脾气大也算有迹可循,不算无理取闹。”
舒瑶抬起头看他:“我什么时候无理取闹过?不过……你不生气?”
“我能拿你怎么办,”闪帆笑着叹气:“激素不稳定的情况下,肯定不好控制情绪。就听你的吧,到时候看看观众对谢可的态度,然后再做决定。”
“我自己现在回想起刚才对你生气的样子都觉得不可思议,像个泼妇。”
“是不太优雅,不过说得也对,我确实……”
话没说完他就被舒瑶捂上了嘴:“别反省了,每次不管谁对谁错,你总是自我反思一大堆,教堂里的神父都没有我听过的忏悔多。”
闪帆就着她捂嘴的姿势去亲她的手,细细吻过每一寸肌肤。话剧演员不能做美甲,舒瑶的指甲一年四季都修剪得相当整齐,只涂了一层亮油增加光泽,在台灯的光亮下隐隐约约蒙着一层月白色的光。
“我死皮赖脸才把你追到了,不好好反思能行吗?万一把你真的惹生气了要和我分手就完蛋了,欲哭无泪都来不及。”
“要不是因为这破激素,我哪里会和你生气?每次排练的时候ᴶˢᴳ你和组里其他人起争执,最后不都是我去说和,没心没肺!”
舒瑶瞪了他一样,装模作样地“哼”了一声,作势就要逃开他的拥抱,跌回枕头里去。闪帆伸手去捉,却没想到她的胳膊滑不溜手,抓住了也控制不了,还是被她逃了出去,索性便由着她躺在床上,自己也压了上去。
“哎,干嘛!我生理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