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和三个孩子,就老大个子超过了,我们想做今晚的火车。”母亲也简单明了的说明了情况。
“晚上八点多有一趟到兰州的,你到了兰州自己去签票,千万不要找别人代签。”袁叔叔看了下手表:“现在六点半,我七点半过来接你们进站,你就带孩子在售票厅等我,哪也别去。”
我们和母亲就在售票厅的角落里靠着行李等袁叔叔。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飘起了雪花,姐姐和我在踢鸡毛毽子,弟弟靠在母亲怀里打盹,母亲把自己的蓝色棉大衣打开,把弟弟包裹进去。
周围排队买票的人丝毫没有影响我们这个小角落,只是难闻的空气让人窒息。
姐姐要去厕所,母亲让我跟着姐姐一起去。我们出了售票大厅,隔壁就是火车站的公共厕所。那时候的公厕只要用鼻子就能找到。味道太大了。
进到公厕,排队的人都站在砖头上,地面的水泥地已经被黄色的尿铺了厚厚的一层,扑面而来的气味熏得人几乎呕吐。姐姐拉着我转头就出去了,还控制不住的呕吐。厕所外面也是四处都是粪便。姐姐边跑边说:“比咱们那的旱厕臭一千倍。”
母亲见我们那么快就回来了,知道我们一定没解决问题。
一个小时很快,袁叔叔找到了我们,帮着提着行李,他在前我们跟在后面从一个铁栅栏的门进了车站。那是铁路职工专用通道,守门的穿制服的工作人员看见袁叔叔,都很客气的打着招呼。袁叔叔带着我们直接走到了十二号车厢,上车后,就把我们安排在车厢的最前面的两排座位那里,然后帮母亲把行李放到行李架上,给母亲笑声说:“这几个座位都是铁路内部职工自己坐的,都是短途,一个是吐鲁番就下车了,一个是大河沿下车,你就等他们下车之后赶紧去补票,这几个座位一般不会卖出去,你们娘几个可以放心的坐,我已经给车长交代过了。”
袁叔叔下车了,我们坐的座位一会来了一个小伙子,他很奇怪的问我们:“你们是铁路家属?”
母亲点点头,并不多话。
“我怎么看你们像地方上的,不像我们系统的。我们系统的家属从不坐这个位置,这里是职工专座。”中年男上下打量着我们。
“你管我们坐哪,反正我们也不是不买票。”我从母亲那边伸出头冲着小伙子说。
“哎呦,这还有个小家伙呢,那我说你们现在没买票,没说错吧。”
我们的确还没买票,他的一句话让我哑口无言。
“你 还没票呢,火车上允许补票,我妈说车开了,我们就去补票。”姐姐转头愤愤不平。
“哎,大姐,你可别一开车就去补票,最起码等到了吐鲁番再去补,这个时间段没人查票,再说,坐这的人都知道是靠关系上来的,放心吧。”说完这话,小伙子把脚敲在小桌上,靠在座椅背上,又把帽子拉低盖住眼睛,开始养神或者睡觉。
第28章 弟弟丢了
火车启动的时候,又来了一个所谓的铁路职工,大约三十多岁,他看了看我们,然后拍拍躺在座椅上的姐姐:“小孩,起来,这是我的位置。”
姐姐没有睡着,但很不情愿:“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把你的票拿出来看看是不是你的?”
“哎呦,这个小孩,谁家的,到处乱跑,还乱说话,赶紧让开,快点,就知道你没票,再不起来,下一站就让警察把你赶下去。”男子准备动手去拉姐姐,显得有些不耐烦。
“兰兰,快起来,过来,到这边来。”母亲正好打水过来,赶紧喊姐姐起来。又对那个男子说:“你别吓唬孩子,我让她起来给你让位。”
“哎,哎,那个,那个,你谁那个段的,我好像见过你,过来,到我这边来坐,我们好聊天,和一个小孩子较啥劲呀。”对面那个戴帽子养神的小伙子不知道啥时候放下了小桌子上的脚,帽子也从眼睛处推到额头,此时在对我们座位边的男子说。
“啊?你见过我,我是机务段的,你是?”男子立刻边说话边做到了小伙子的对面。
两个铁路系统的人很快聊起了天,然后,小伙子熊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副扑克牌,两个人玩起扑克。“哎呀,两个人玩没意思。”小伙子转过头对我们座位说:“谁会玩扑克?过来一起玩。”
“她,二妹,可厉害了,在家玩 24 从来都是第一。”姐姐指着我说。
“啥是 24?咋没听说过,没玩过。 ”两个玩扑克的男人顿时起了好奇心。
“笨死了,24,就是四张牌,用加减乘除每张牌只能用一次,最后算出来必须是 24 。二妹,去给他们讲讲。”姐姐特自豪的把我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