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说，我怎么了？”小惠把水杯端过来放母亲跟前，我才问。
“你们两个能不能注意点，大庭广众之下就，就.....”母亲好像有点不好意思说。
“就怎么了，我们要注意啥？大庭广众之下我们啥也没干呀。”我真是想不出来我们两个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难道是上午看电影的某些小动作被熟人发现了？
“你们两个呀，当着毛红的面就拉拉扯扯的，不好吧，别把小孩子都教坏了，你爸还说你们在办公楼就....就抱在一起，还不至一次，太不像话了，是你爸专门交代让我说说你的。”母亲费了好大的劲终于说出来我们的恶劣行为。
我实在忍不住，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母亲有点假装生气的敲桌子，小惠低着头有点脸红。
我笑够了，不笑了，对着母亲说：“我保证改正错误，小惠同志，你听到了吗？大庭广众之下以后坚决不可以拉拉扯扯，记住了吗？”
“记住了。请米阿姨放心，以后绝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小惠站起来给母亲敬了个礼。
“好吧，你们也走吧。我也休息了。”
母亲的注意事项让我脑洞大开，我和小惠站起来，我低声嘟囔：“好像我爸没抱过你，没亲过你，小时候我都见到过，要不然，我们打哪里来的？”
母亲生气了，腾的一下子站起来，顺手抓起桌上的扑克牌朝我扔过来：“王晓晓，你还要不要脸，这是你个大姑娘该说的话吗？丢不丢人啊你！滚！”母亲的声音压的很低，但能听出还是比较愤怒 。我这没大没小的嘟囔才是今晚真的招惹母亲的导火索。
小惠动作快，直接把我揽在怀里，扑克牌砸在他背上。
我还是控住不住，捂着嘴笑着快步出了家门，我害怕母亲听到我笑，继续追着打我。
九十年代初期，恋爱已经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马路上，手拉手的情侣，公交车上抱在一起的，舞厅里男生抱着女生坐一起的也开始常见，这些亲昵的动作也是越来越被大众所接受。
估计是小惠在办公楼抱着我上楼被看门的大爷看到了，可看门的大爷并不认识父亲啊。
也就是刚才，毛红说小惠的眼睫毛长，小惠揪了我的耳朵，这个动作就会教坏小孩子呀，还有，我没见父亲和母亲说话啊，怎么就被母亲知道了呢，他们俩难道是靠眼神在交流和沟通信息，这也太吓人了吧。
我想着母亲的话，就想笑，还不止一次，那就是每次小惠在办公楼抱我，大爷都给记录在案了。
“小惠，你被我们看门的大爷盯上了。”我边笑边说：“我就奇怪了，我爸不认识他呀，这怎么就那么准确的传到我爸耳朵里，而不是我妈呢？”
“说你傻吧，你还不承认，大楼里的人都认识你吧，都认识你妈吧。”
“对啊。”
“那不就对了，有人给你妈讲了，你妈呢就假借你爸的嘴来说你，晓得了吧。”
“那晚上煮面，你揪我耳朵，我妈明明就没出来，是我爸看见的吧，他怎么给我妈说的，这全程我都在跟前，没见他们俩单独说话呀，他们有点太神了吧，难道眼神交流一下就啥都明白了？”
“也许你妈看见了，只是你没发现呢。你妈说的也没错，毕竟你是女孩子吗，我能回去就打报告申请结婚。”
“怎么和结婚就扯上了，有什么关系 啊，我这才跟你谈几天恋爱呀？”
“什么才几天，都几年了，我和你谈了好几年了，早该结婚了，我们部队上，比我年龄小的都结婚了，我还孤家寡人呢，我们政委还说这次春节让我带你回部队住两天呢，让尽快把婚事定下来。”
“行了，别来劲了，去叫毛三上楼了。”我说着抬头看了眼小叔家，灯都关了，毛三妹妹想必也是睡觉了，明天估计该找我了。
“都睡了，等瞌睡了，小孩子瞌睡多。别叫了，我送你上楼。”
到楼里，我们规规矩矩的上楼，没有像之前那样笑着抱着，闹着说着。
进了宿舍，小惠特正经地说：“晓晓，给你写信说，春节给我两三天时间带你回部队上，看来你压根没放心上，是不是忘记了，是不是没给你妈说？”
的确，我是彻底忘了，忘得干干净净。
“明儿给我妈申请一下，征得她的同意我才能跟你走。怎么感觉不对，特别不对，我好像在走我姐姐的老路，你呢也在学韩老二，绕开家长，走捷径。这样可不行啊，我姐把我妈就气的够呛，你别看我妈现在什么都没说，那时因为给我姐面子呢。如果我再学我姐，那我妈对我绝对不会是好态度。”我脑子里飞快的回忆母亲对姐姐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