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惠到商店买了大头榨菜,又买了紫红色的毛线,毛线是给他织毛衣的,成品的开衫都是中年人的样式,他穿上太老气。
回到小婶家,毛线交给在家的毛毛和毛三,让她们挽成毛线团。
毛三一直看着小惠:“惠哥哥,我长大也要当兵,当兵的衣服真好看,很威风。”
“那没问题,你呀,好好学习,以后直接考到军校更威风。”小惠温和的和毛三聊着。
毛三的学习成绩很好,一直班里的第一,班长,性格像个小男孩,估计是小叔喜欢男孩,也把小妹妹当男孩子养。(小妹妹后来考到了南京军事学院,之后一路考研考博到了北京航空学院当教员,是我们王家学历最高的。)
父亲和小叔去收拾母亲房子,窗户跑风,他们要把窗户边重新摸一遍泥,再做一个棉帘子,晚上放下来,白天卷起来。韩老二和小惠都去帮忙,最后就弄的是韩老二和小惠两人干活,父亲和小叔下棋。
小惠本来就是城市里长大的人,这些活照理说应该不会干,但到了部队,去了艰苦的连队,啥也学会了。
韩老二对干活情有独钟,只要让他干活,他就特高兴,那种别扭呀,不自在呀都没有了。
窗户边糊草泥没问题,那个棉帘子怎么做,难住了所有的男人。
针线活除了母亲就是小婶,然后就是我还勉强拿得出手。
没办法,母亲和小婶都不在,只有我上了。幸好早上母亲交代了用那个旧的棉门帘,按窗户尺寸量好,把四边缝好,再想办法固定到窗户上。
我让小慧量尺寸,我裁剪,再到小婶家用缝纫机踩了几圈,一个窗户上的棉帘子做好了。
我做棉帘子的功夫,韩老二去买了水龙头回来,把母亲房间的水龙头换掉了,这下用水就方便了。母亲回来看到还夸了韩老二几句,韩老二无比开心。
父亲多事,又不知道从哪里提来一桶石灰,非要把母亲的房子给刷一下。刷到一半的时候,母亲回来了,看到四个大男人在刷房子,火冒三丈,但碍于还有两个外人,母亲还是压制住自己的火气,对小叔说:“你和你哥搞什么呀,今天刷房子?一屋子人,你们大过节的刷房子?”
小叔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嫂子,人多干得快,这不都快刷完了。”
“米阿姨,就是,这都刷第二遍了。”小惠带着用报纸叠着帽子,穿着父亲给找的蓝大卦,在用刷子刷着墙面。
毛三和毛红也在跟着凑热闹。母亲是从五金日杂柜台听到父亲买了好多把刷子,她感觉奇怪,怎么都想不到父亲是为刷房子买的。所以回到房子,看到一屋子的人在刷墙,那火气蹭蹭的往上冒。
父亲已经多年没有先暂后奏了,今天的刷墙估计晚上要被母亲批评。本来还想让母亲表扬一下呢,似乎从来都是充满希望的去做,最后是失望加一顿生气。
我的记忆里,曾经父亲还是蛮勤快的,做饭,洗衣服什么都做,后来不做是两个原因,一是生病,母亲不让父亲做饭,怕累着,二是母亲的嫌弃。
父亲没得病之前,在家洗衣服,大概是冬天,洗好的衣服都搭在厨房的铁丝上。母亲好像是出差了,等她回来,看见铁丝上的衣服,父亲还以为母亲要表扬他呢,结果,母亲拖出来洗衣盆,把铁丝上的衣服全部扔进洗衣盆里,倒上水重新洗。
母亲边洗还在边说:“谁让你洗了,洗也洗不干净,你看看都没清干净,水都不清亮,这领子还是脏的.....”父亲那个气呀,直接扔了手上的水壶:“姓米的,以后我再洗衣服,我就是你儿子。”
父亲出去了,母亲还在洗衣服。之后也就是再没见父亲洗过衣服。
还有一次做饭,父亲带着我们包饺子,饺子馅里放了几瓣大蒜,估计是大蒜放多了,饺子馅一股大蒜味。包好的饺子,父亲用高压锅煮,结果,皮子烂了很多,饺子成了汤饭,我们当时吃的挺香,有肉啊。
可母亲回来,一看这一锅饺子汤面片和满屋子的大蒜味,脸一下掉了下来,自己直接下了挂面吃。那天,父亲啥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但那以后,父亲不再做饭,偶尔自己在家也是瞎对付一下。
父亲用刀是左撇子,切的丝很细,比母亲的刀工好,但母亲么有给父亲发挥的机会,让父亲的巧手埋没了。
有时候母亲爱抱怨说父亲懒,不干家务,我就在心里说:还不是你自己整的,人家干啥你都看不上,看不上还要说人家还要给人家脸子,换做谁也不会去干。
父亲这次还是撞枪口上了,母亲一样又生气了。
有时候我就在想,为啥母亲这么挑剔父亲,他们总是为了一点点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个没完,生几天气,你不搭理我,我也不和你说话。到最后,几乎每次又是母亲主动找父亲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