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每一个成员,包括小姑小叔家,每一个孩子都长的很周正,可眼跟前这个韩老二因为太瘦,皮肤太白,加上牙齿又特别黄,怎么看都是一个叛徒像或者叫日本翻译官的像,这是弟弟他们那一帮小伙伴给背后起的。
的确,人家的形容也不过分,韩家几个男孩,都继承了憨老头夫妻俩的缺点,小眼睛,白眼仁多,男孩子还都是超白的皮肤,要么是大盘子脸要么是刀把子脸,这个韩老二是他家文化最高的,高中毕业被单位招工,自己好学,成了技术员,这就成了他家的骄傲。
可他家的骄傲在我家的确没法骄傲起来。
姐姐回来这天穿的很漂亮,大红色的妮子上衣,大红色的妮子短裙,黑色皮靴,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长大衣,脖子上是纯白的围巾,那种自己手织的,是之前母亲给织的,让那个弟弟进货带过去的。
母亲爱给我和姐姐打扮,看到流行的毛背心呀,毛衣呀,她都会回利用一切时间给我们织出来,给我寄到西安,给姐姐带到单位。
姐姐没有在信里提到过韩老二,也没有对家里任何人透露过,就怎么直接带回来了。
母亲气的没法给好脸色。在她看来,随便哪个来提亲的不论个人还是家庭条件都比这个韩老二强出很多倍,如今姐姐的做法简直就是丢尽了全家人的脸。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不说话。平日里我家的饭桌基本就是小论坛,谁都可以说话发言,今天多了一个电线杆,大家的嘴都自动闭上了。
我们家的人饭量都不大,加上今天都不说话,所以饭吃的很快,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我们都下桌了,韩老二也 很不好意思的放下筷子。姐姐碍于家人的面子,没好意思照顾他。
弟弟吃了饭就出去了,从见到韩老二起一直没打招呼。后来我问他,为啥对韩老二那么大的成见,弟弟说,他非常讨厌韩家的人,打着去医院看他,其实看的是姐姐,一点没诚心。人家家人还在医院治病,他们可好,跑去相亲,心机太重。
我和姐姐坐在客厅的火墙后面看电视,韩老二自己搬了方凳坐在门口。母亲和父亲一人一个沙发,母亲忙着手里的毛线活,父亲有一句没一句的问一下韩老二家里的情况。
五个人在客厅,五个心思,电视在演春晚,电视机里的人笑的开心,估计只有我在看电视的内容,姐姐有些忐忑的看着母亲和父亲,母亲一直低头织毛线不吭气,父亲也假装看电视对谁也不说话,韩老二独自坐在门口,眼睛盯一会电视,盯一会姐姐,偶尔瞟一眼父亲和母亲的背影。
我感觉到他几次想说话,他看着姐姐,可姐姐一直不看他。
姐姐向来喜欢自己拿大主意,比如这次私自带回来韩老二,比如背着父母和韩老二交往。我知道这可真的是戳到母亲的腰眼上了。
我爬在姐姐耳朵边悄悄的问:“你为啥带他回来?”
“那是我,是他自己非要跟着来的。”姐姐的狡辩很没力量。
“你不和他交往,他敢来?”
“他家以前也是矿上的人,他要回矿上管我啥事?”
“既然不关你事,你干嘛带回家来?别说是他自己跟着来的,你不默许他怎么回来,他干嘛不跟着我回来?你呀,找借口都不会。等着老妈收拾你吧。”我嘀嘀咕咕地在耳边说了一大通话。
“那咋办,都跟着来了,他也挺别扭的。”
“让他哪来哪去啊,你自己惹得事,自己擦屁股吧。”我说完站起来去了厨房,去烧点开水。
有人敲门,我打开门,是薛琴阿姨。
薛琴阿姨进门就直奔客厅:“小米,赶紧到我家给帮个忙,索索和他媳妇就差打起来了,我拦都拦不住。”
“啥?这大年夜的不看春晚,打架?是疯了吧。”母亲放下手上的毛线,赶紧站起来跟着出了门。
我和姐姐站在家门口,就听见索索家两个人的吵闹声。
萍萍站在门口,看到我们出来,直接到了我跟前:‘二姐姐,我哥和他对象炒了一下午了,刚开始还小声,后来啥也不管了大声吵了。我妈都管不住,我爸气的出去了。’
萍萍的姐姐春节没有回来,去了男朋友家过年。
“你既然不碰我,干嘛和我结婚?你这个伪君子,假男人。”是方圆圆在狂喊。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会喜欢上你,你非强迫我娶你,现在你怪我了,那离婚吧。”索索的声音很平静,就好像此事和我无关,一切由你。
“你不就是喜欢那个王晓晓吗,有本事你娶回来呀,看人家要不要你,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你就是个太监,太监,谁也不会嫁给你,那个王晓晓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