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太后起身,见到文安郡主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婴孩,“外祖母。”曹太后拉起跪拜的文安郡主,看襁褓中的婴孩,欣慰地说,“这就对了,你们在京城里,有我有你皇帝舅舅,你在边关我整日放心不下,孩子还小,你也得为他考虑。”
曹太后终于睡着了,太后寝宫屋顶上苏俊背对着李神仙看月,李神仙轻微叹口气,“这场梦做得好,你又是让我弄牡丹逗郡主又是让我弄太后睡觉。喝你一点酒真不容易。”
“谢谢师傅,我在将军府等您。”说罢,苏俊蜻蜓点水一般踩着砖瓦离去。
李神仙坐在太后寝宫的屋顶上,曹太后在梦里迎来宫人来报,远嫁的定国长公主回宫了。曹太后来不及起身,定国长公主飞奔入寝宫,“母后!”曹太后搂住定国长公主,“你呀都是当娘的人了,还敢跑得那么快。”
两场梦做完,曹太后似有心愿未了。李神仙喝光了带来的酒壶,他要曹太后做完所有的梦,梦里红嫁衣女子焦急等待,她的红盖头揭开了,她的相公摸了她头顶的珠翠,“娘子。”李相恩,她在心里想过无数次的男子,“娘子。”李相恩拿起眉笔,“我为娘子画蛾眉。”
第11章 姐妹反目
一张脸在井口浮现,一名女子趴在井边,长长的黑色头发披散下来,打井水的丫鬟吓了一跳,手上的木桶掉在地上滚了出去,在漆黑寂静的夜里水桶发出落地后的撞击声,丫鬟的失声惊叫声引来一群奴仆。
女子从井边慢腾腾地爬起,昂起头从提着灯笼的众人前走过,留下一句责备,“尔等大惊小怪,我不过在拜月娘许愿。”
赵添香每到月圆的日子,到井边把脸浮现在井水上,她坚信以此许下的愿望皆可成真,赵国本有女子拜月娘求姻缘的传统,若是月圆时,盛一碗水反射月影和自己容貌,即可对月娘许愿。但像赵檀香这样频繁许愿,把井水当成反射的求姻缘倒是罕见。
陆王府里为赵檀香的婚配忙碌不已,无人注意赵添香的行为越发怪僻,她在夜晚凝视天空,一旦到了圆月的时刻,她悄无声息走出房门独自到井边。
夜里,陈细眉独爱冰冷的井水洗澡,给她打井水的的丫鬟们被井边披头散发的赵添香吓得不轻,以为遇见邪祟出行。陈细眉戒掉了井水泡澡的习惯,她把那口井让给了需要许愿的赵添香。
陆王府的赵添香白天不出门,夜里在王府溜达,趴在王府井口边自言自语,看样子像得了失心疯,渐渐成了流言。
赵添香到了婚配的年龄,始终没有配对成功,妹妹赵檀香先一步订婚,姐姐始终无人问津。在赵国皇室女子往往11岁就可出嫁,赵添香已到了出嫁的年纪,样貌平平,又行为失常,难以找到合适的婚配对象。加上赵檀香许配给苏俊,陆王府自然站到了主战派一边,朝中文官皆唯蔡丞相马首是瞻,蔡丞相向来主和,无人敢再和陆王府结亲家。
赵国武将凋零,只剩下苏家军一家独大,苏俊身上流着皇室血脉,又是苏家军的长房嫡子唯一的子嗣,皇帝赵吉名义上是苏俊的舅公,实际上派人把苏俊从战场上救回,又韬光养晦数年,显然完全不怕他做大做强,赵吉甚至有意让他统筹赵国的军队。
陆王召集民间名医上门为赵添香医治,然心病还需心药医治。赵添香始终觉得赵檀香无端抢了自己的夫婿苏俊,她在陆王爷面前哭闹,在陆王妃跟前失态,她反复陈述本应该是她率先举手,要不是赵檀香按下她的手桃代李僵被选上教场,应该是她蒙着眼睛举起苏家军的军旗,接下来苏俊会摘下她的眼上绷带,又是她取下苏俊的面具,一切的一切都应该是她,她本该和苏俊在皇帝面前双膝下跪接受圣上赐婚,赵添香反复地把自己的角色投入到赵檀香身上。
在陆王看来,不管是赵添香还是赵檀香,嫁哪个女儿给苏俊对他而言都一样,既然苏俊看上了赵檀香,赵添香就该另觅良缘。陆王妃自打上次争取双郡主出家被苏俊否决后,不敢再提及此事,她在佛前祷告希望赵添香早日走出心魔。
赵檀香发现放在珠宝盒里的牡丹金钗忽然不见了,夜里赵添香明目张胆地将一对牡丹金钗戴在头上,穿着陈细眉缝制给赵檀香的金丝衣裙在王府里走来走去,跪在井边朝月许愿,举止神态怪异。翌日,端王妃听闻下人禀报后要求赵添香摘下牡丹花金钗,赵添香才勉强照办。
身上的金丝衣裙,赵添香却不愿脱下,睡觉也得穿着,甚至不让丫鬟拿去清洗,赵添香幻想着她头戴牡丹金钗,身着金丝衣裙坐在苏将军白色骏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