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作无事发生地摸了摸她脑袋,让她回房间里写作业。
直到确定她的表情还是纯洁的,一无所知的样子,关上房间门的那一刻,裴延川才松口气。
差点带坏小朋友,真是造孽。
那是个闷热的季节,从窗边吹来的风携带浓重湿气,吹动深色窗帘,乌云涌淌在天地间,快要下一场雨。
室内的香氛燃到尾调,是清清浅浅的柠檬草木香。
女友从浴室里出来,带着湿漉漉的水汽,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皮肤很白,肩头薄削,濡湿的头发丝还在往下滴着水。
看到裴延川,温温柔柔地笑了下,女人倚靠过来,姿态亲密,像一株缠缠绕绕的菟丝花。
裴延川拒绝她主动送过来的唇,抽出手,给她转了一笔分手费,让她以后别再过来了。
女人睁大眼,有些委屈,“亲爱的,我是哪里做错了吗?”
裴延川在沙发上坐下,阖目揉了揉太阳穴,他也说不上来,只是突然觉得烦躁得很。
好在女人知情识趣,知道裴延川从来只是玩玩,更何况她只是个床伴。于是看到手机上转账的数目,再看看那令人着迷的脸和身材,睡了他也不算亏,想来想去好像还是她赚了。
女人穿好衣服,挎上包,临走之前还微笑着说了句,“再见。”
第19章 美梦
冬天的夜空漆黑浓厚,乌云沉甸甸地罩着,窗外树叶的摆动幅度能看出大风的猖狂程度。
梁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吹着头发。厨房里有家政阿姨熬好的银耳糖水,离开之前告诉她还热着。她盛了一小碗,放在飘窗的桌前,拿出一本好久没动过的书来看。
这片居住区不在闹市,没有拥挤的人流车流,周围是大片的绿植景观,只能看到远处高架桥上星河般璀璨的车流。闹中取静,颇有种小资的情调。
这里其实并不算是裴家的主住宅,裴文博和陈颂不常回来住,倒是裴延川经常会回来得多一点。
楼底下偶尔几辆车驶过,光束由近变远,梁晚注意着动静,直到那辆熟悉的车子姗姗来迟。
一碗甜汤还没吃完,玄关处便传来开门的动静。
他似裹着一身的寒气,眉眼也肃冷,接触到室内的暖空气才有所缓和。
梁晚首先注意到的是他嘴角处的伤损,她点了点自己的嘴角,“你这里怎么了?”
裴延川顿了下,没想到做过处理也被她看出来。
质地考究的西装被挂起来,他换上室内拖鞋,解释说:“不小心摔了一下。”
梁晚:“?”
摔的话也不会是摔成这样,但她没多问。
几个小时前,裴延川让司机先把梁晚送回去,说自己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梁晚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裴延川不想说的,私人的事情,她很知分寸地不会主动去触及。
就像这些年来不会惹大人生气一样,她只需要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孩。
地上铺着厚重地毯,赤脚踩上去寂静无声。裴延川视线往下,梁晚又没穿鞋子。
梁晚从医药箱里拿出棉签蘸了药水给他消毒,再贴上一个创可贴。
裴延川稍微倾身,任由她帮自己贴创可贴,垂眼,睡裙裙摆是在膝盖之下,他还是能看到露出的那一小截骨肉匀称的小腿。女孩光着脚丫子踩在地毯上,粉色圆润的脚趾微蜷着。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养成的坏习惯,梁晚小时候就这样,洗完澡后在室内不穿鞋。
裴延川叫了她一声,梁晚抬头。
“去把鞋穿上。”裴延川说。
梁晚:“哦。”
裴延川去倒了杯水,仰头,冰凉的水滑入喉间,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大冬天的喝什么凉水。是不是有病?
他放下杯子,打开投影仪找出部电影来看,顺便喊梁晚,“过来看电影。”
梁晚端着没吃完的甜汤跟他一起在沙发上看电影,问他要不要,厨房里还有。裴延川只是专注看电影,语气淡淡地说他不喜欢吃甜的。
他挑的是一部晦涩难懂的文艺片,还是讲德文,梁晚听不懂,只撑着眼皮看字幕,兴致缺缺。
裴延川绷着脸,尽量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电影画面上,眼角余光还是时不时瞥到在他身旁舀着糖水小口小口喝的小姑娘,嘴巴上被糖水润湿一点,亮晶晶的。
裴延川偏开视线,喉结轻轻滑动。
他不大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叫梁晚过来看电影,也不懂为什么偏要选这个她不感兴趣看了就会困的小众电影。只是放纵的,就想这么做。
或许是出于今天晚上忽然冒出来的,那么点危机感。
虽然是一部文艺片,但多少也是涉及到一些感情线的,画面里男生递了一封情书给女生,女生羞涩地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