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琛想了想:“要年纪比较大的,三十多岁的,身体……身体上有一些不一样的。”
邢彦以手扶额,不忍直视。
还好萱娘见多识广,只瞳孔微微震颤了下,面不改色道:“小帅哥口味比较独特呀,跟姐姐说说,要怎样的不一样呢?三十多岁的活人偶都是快被淘汰的了,我这儿确实不多了,大概还有那么十来个,也不知中间有没有符合你要求的。”
这时,邢彦在冯琛背后掐了他一下,示意不要透露太多。
冯琛明白,就他们目前知道的信息看,“奉献”的身体会发生怎样的变异是不确定的,根本没法形容,只能道:“全叫到房间里来吧,我们自己挑选。”末了还补了一句,“男的女的全都要。”
萱娘稳如泰山,十分淡定地微笑:“那是当然。”
邢彦躲在冯琛后面,头埋得更低了。
伊甸楼厢房内布置得极其奢靡,温床软榻在侧,幔帐垂地,中央还有浴池。
邢彦将那些活人偶排成一排,一个个地叫号上前,脱光了仔细检查。
冯琛在旁边一直侧着身,偶尔转头瞟了两眼,又侧过身去。
邢彦道:“你就不帮我分担一点?真不够意思。”
冯琛道:“我觉得你一个人可以搞定。”
这些活人偶都以为是来服侍客人的,他们心里明白自己这个年纪已经所剩时日不多。
濒临淘汰死亡的最后几年,如果在极乐巷度过,只会暗无天日、惨不忍睹;如果能有幸被客人看中买了走,也许还能在生命末了的时光里尝到一点普通人类的生活。
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机会了,所以上前的活人偶都使尽了浑身解数诱惑。
邢彦不想暴露真实目的,也就半推半就,这样检查到一大半,终于吃不消了,骂了一句,随意拎起一个女人偶,把幔帐一遮,拖到床上发泄。
剩下的那些活人偶就都朝冯琛涌来。
冯琛眼里看着这些情欲弥漫的赤裸人体,耳里听着邢彦和那女人偶在床上的呻吟喘息,突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光怪陆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地作呕,拔腿跑出房去。
外边还是一番醉生梦死的热闹非凡,他只好转身逃进隔壁一间空置的厢房,把自己锁了起来。
脑海里淫糜的声音还在回荡,久久不能退去,那声音渐渐与记忆里风啸谷中储轻缘被他压在身下的喘息声相重叠。
他突然感觉浑身像触了电似的,一股刺激的颤栗感穿心而过,贯穿了躯体。
过了很久,冯琛坐到地上,少有地主动点了一支烟,静静抽着。
他开始真正面对自己的欲望。
霍林韵长期以来对他的感情,他不可能感觉不到,而且真要他坦诚地剖析自己,他会承认自己其实也是喜欢霍林韵的,不管这份喜欢中掺杂了多少似是而非的亲情感、依赖感,他确实就是喜欢霍林韵的,但又总是保持着与霍林韵的距离,不愿意再靠近,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做。
直到遇到储轻缘时,他才明白了有一点根本的不同——在医院看到储轻缘的第一眼,甚至是在储轻缘还没摘口罩,他拿刀抵住其脖子逼近时,他就对眼前这个人有隐隐的冲动。
他心里其实很尊重储轻缘,敬佩其能不计立场地救助弱小,而且储轻缘有点儿目空一切的强势姿态也让他产生了莫名的安全感、崇拜感。
从理智上而言,他很后悔在风啸谷时情绪失控,强吻了储轻缘,觉得自己侵犯了一个倾慕、尊重的对象。
但从本能上,当再次回想起山谷中的场景,回想起那些肌肤相亲,他依然是无法自制地血脉偾张。
储轻缘的反抗挣扎让他感到了极度的兴奋刺激,他其实还想要更多,想要侵犯得更深。
如果说是性别差异造成了他对储轻缘有欲望,而对霍林韵没欲望,他觉得也不是那样。
刚才看到的那些情欲弥漫的男男女女的躯体,他感觉到的都只有抵触,毫无差别地想要逃脱,只有再次想起储轻缘时,才会又起了冲动。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他慌忙将脚边的纸巾都踢到床底下,把门打开。
邢彦闪了进来,叹气道:“没一个身体有异常。”
说完,立刻敏感地察觉到冯琛有点不一样的状态,挑了一下眉毛,道:“不至于吧,你自己解决了?别跟我说你没经验的……”
冯琛突然炸毛:“那也比你在那儿乱搞强吧,不觉得自己恶心吗?随便拖一个就……”
邢彦神色蓦地阴冷下来:“恶心?呵,是啊,我也觉得自己挺恶心的,你看极乐巷这些来来往往的人,哪一个不恶心?有谁是带着几分感情的?不都是纯粹的发泄欲望。因为觉得活人偶不是人,更加没了一丝一毫的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