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口气:“可惜了,好不容易有一个看起来正常的。”
言毕,将这死去的黑斗篷拎上马,又对着红发南陆人道:“族长,我得将这个‘奉献’带回教宗,这是唯一一个外形正常同时激发出神力的,不能将他的尸体留在容诚庄,现在这里不安全。”
远处,又有一个南陆人急匆匆跑来,似乎是来报信的:“刚刚容诚庄传来消息,赵功成私盗了大量黑火藏在庄内,又把四下出口全都封锁了,看样子是想炸了容诚庄。如果爆炸动静搞大了,惊动了三大署调查……”
话音未落,红发南陆人一拳砸在树干上:“养不熟的狼崽子!给了他那么多好处,居然还要窝里反!还有那个贺仲康,让他去砸赵功成的场子,结果竟连赵功成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注意到!”
使徒冷冷道:“这些燕州财阀都是为了利益攀附教宗,贪得无厌、不好控制。”
红发南陆人目露凶光:“不好控制又怎样,这一批不听话了,就杀掉,换下一批。宗主本来的用意就是要让这群人内斗消耗,削弱燕州实力。
反正这样的日子过不了太久了,真神一旦降临,他们都得死!三十多年前的血债,这群燕州人该还了!”
最后一句话里透着浓重的杀意。
剩下的黑斗篷们纷纷将兜帽取下,露出面目,居然全都是南陆人。
这些人一个接一个地跪倒在红发南陆人周围,齐声矢言道:“誓死效忠教宗!血债血偿!”
带着极大怨念的誓言与空气中的血腥气杂糅。
使徒盯着这群黑斗篷,目光透亮,似有火焰在燃烧。
待这群南陆人平息下来,她跨上马背,丢下一句:“真神的降临需要一个人作引子,去把序幕拉开吧。记着,谨遵宗主的指示,不要多生事端。”
说罢,策马扬长而去。
第19章 圈套
此时春暖阁假山通道内,郑烽丝毫不知容诚庄外发生了什么。他戒备地跟在贺仲康身边,向着通道深处行进。
通道内,呛鼻的火药味越来越重,地上到处是木箱搬运痕迹,以及散落的黑火粉末。
贺仲康道:“大家提高警惕,刚才那些黑火可能因为受潮才被丢弃,照地上的痕迹看,恐怕剩下的黑火都被运到了前方某处。”
听闻此言,全部人不禁加快了步伐。只有赶在赵功成引爆炸药前截住他,大家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行到一转角处,郑烽突然停下了脚步,贺仲康也立马意识到了,即刻阻止身后人继续前进,同时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禁声。
前方传来窸窸窣窣的搬东西的声音。
贺仲康从转角处悄悄探头瞧了一眼,回过身,眸中闪着精光,满脸横肉微微发颤。
“在,赵功成在。”
郑烽立刻捏牢了腕上所缠软刃。
“里面什么情况?”身后有人小声问。
贺仲康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镜子,轻轻搁置在转角石壁凹槽上。
借着镜子反射,赵功成那边的情形一览无遗。
原来转角过去竟是一处十分庞大的溶洞,完全不似人造物,而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这样看来,这座假山雕凿的目的,或许就是为了遮掩溶洞入口。
贺仲康小心移动镜子角度,发现溶洞顶部有一烟囱状的开口,十分奇特,光线从此处洒落,照亮了整座溶洞。
正对着烟囱口,下面是拔地而起的一处石台,约摸十来米高,石台底三面环绕河道,一面背靠崖壁,崖壁上有几个不大的凹洞。
石台与溶洞口有悬索桥相连,桥上,赵功成和另一人正把装有黑火的箱子往石台处搬运。
看着那烟囱状的开口,蓦地一个念头闪过郑烽脑海——赵功成私吞的黑火不足以炸毁整座容诚庄,但如果在此处引爆,能使爆炸达到最轰动效果,因为爆炸后的浓烟会顺着烟囱状的开口源源不断飘散出去。“三湖四塘”位于云城中心区,周围遍布三大署机构,不可能注意不到这些浓烟。
——难道赵功成引爆黑火的目的不是要杀那些财阀,而是要引起三大署的注意?他要引三大署注意容诚庄做什么?
不过没时间思考这些,眼下火烧眉毛的问题是——怎么阻止赵功成,同时还能留他一命?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赵功成两人的身影被装有黑火的木箱遮去大半,两人距离溶洞口的距离又远,如果开枪射击,贺仲康带着的这群乌合之众难保不会擦枪走火,到时赵功成没击毙,反而直接把黑火点炸了……
郑烽的视线落在了赵功成脚下的悬索桥上。
而贺仲康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道:“进去不要管那两人,直接砍断悬索桥,一旦发现我们,赵功成肯定会去引燃黑火,只要桥断的速度快过引爆速度,黑火在爆炸前掉进河道,我们就有一线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