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湖四塘”位于云城核心区,由七个大小不一的湖泊连片而成,沿丰庆巷展开,形成序列。荷映塘是其中之一,位于序列开端,以满塘荷花闻名。
越往丰庆巷深处走,湖泊面积越大,而容诚庄正坐落于“三湖四塘”最深处——霜沁湖湖中央。
半个月前,霍林韵向郑烽提及容诚庄聚会一事,重案司商议后,决定明面上由霍林韵陪在周箴彤左右,暗地里,冯琛和郑烽分别假扮宾客和侍应混入聚会,而邢彦则领着重案司其他十几号人潜伏在霜沁湖附近接应。
这天便是容诚庄聚会的日子,此刻徘徊在荷映塘边的冯琛正等着重案司的统一调度。
他一身西装笔挺,与平日装扮大不相同,显得宽肩窄腰、身形修长,很是惹眼。
盛夏时节正是赏荷的好时候。 不远处,一只游船载着七八个十几岁的少男少女经过。
船夫正滔滔不绝地介绍:“这么大的连片湖泊,在城市中央那可是很少见的~你们知不知道,这些湖不是天然的,是后天人工挖的,先有的城,后有的湖。
话说百年前,南陆大举侵犯古燕州,一直打到了都城,如今这‘三湖四塘’就是当年挖的护城河,所以呐,别看这七个湖泊表面上各归各,其实地底下都有河道连着,那叫一个星罗棋布,大有玄机……”
不知这船夫从哪听来的野史八卦,讲得声情并茂、如数家珍,可一船少男少女嘻嘻闹闹的完全没听进脑子。
船经过冯琛身边时,几个女生瞬间炸开了锅,各个满脸通红,带着几分调笑意味冲冯琛欢呼,甚至还有一个男生顺势吹了声口哨,喊道:“帅哥~给个联系方式呗!”
女生们笑得更起劲了……
没人理会的船夫脸黑成了锅底,低声暗骂:“一个个看着年纪不大,竟是一群老色胚!”
他边骂边将船头调转,往湖中心驶去,留下岸边的冯琛一脑门黑线、风中凌乱。
佣兵寮众人平日里都是怎么低调怎么打扮,巴不得不引起别人注意,毕竟他们是游离于律法之外的人群,因此冯琛从未有过被一群人当众调戏的经验,今个儿算是遇了头一遭。
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转身快步离开岸边,结果走太快了,没留心脚下,被石子绊了一跤,幸好他反应迅速,只不过一个踉跄,没直接栽到地上,但他身后未驶远的游船上还是又响起一阵暧昧哄笑。
冯琛额头上汗都流下来了……
这时,数十米开外的丰庆巷,一辆吉普车停在路边,冲他按了几声喇叭。
冯琛抬头一看,如获大赦,逃跑似地钻进了吉普车副驾驶座。
开着吉普车的正是邢彦,他一脚油门上了路,侧目瞟了冯琛一眼:“哟~这身打扮是真帅呀,看来你今天出门得小心点了……小心被劫色。”
冯琛瞧他一脸努力憋笑的样子,尴尬道:“刑司长还是吩咐我正经事吧……”
“我现在就在说正经事啊,怎么,我看起来很不正经的样子吗?”
“……”
刚才冯琛被游船上的少男少女起哄,最后落荒而逃,邢彦全程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有心逗弄他一下,眼见他脸跟脖子烧得通红,才不再打趣了,正色道:“你等会儿进到容诚庄后,直接去主会场,赵功成夫妇已经在了,他们可是今天的主角。
其余参加聚会的财阀还有五家,其中两家参股周厚泽的公司,算是生意伙伴,另外三家也经营黑火生意,跟周厚泽有竞争关系。
不过,不管原先是伙伴还是对手,背地里对周厚泽安的什么心可就不清楚了。如今周厚泽死了,要露尾巴的也该露出来了。
我带来的人都在霜沁湖附近候着,郑烽已经扮作侍应在内场,霍林韵现在跟在周箴彤身边,不方便行动。你进去后不要太抛头露面,见机行事。”
说完丢了一套对讲装置给冯琛,冯琛一瞧,还是佣兵寮惯用的那套指环和耳塞。
邢彦道:“待会儿你进去时,门口会有人检查,还是你们这套装备隐蔽。利加逻能调用庄内所有监控看到你们,但这里防备严密,监控屏蔽不了。”
吉普车沿着丰庆巷开了约十来分钟,眼前景致愈发幽深,道路两侧垂柳成荫,远处一片错落有致的古典园林建筑群透过垂柳若隐若现。
邢彦靠路边停了车,再往前,车就开不进去了。
冯琛下车前又朝他望了一眼,意思是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邢彦犹豫了一下,才道:“对了,据我所知,今天参会的财阀可都是‘自在之地’的常客。他们会不会也跟教宗有牵连,是不是也知道‘奉献’,甚至还参与其中,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