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被毒蛇咬伤,这样的做法太危险了,搞不好阿遥自己也会中毒。
储轻缘想推开他,但力量上实在不能跟对方抗衡,只能乖乖就范。
吸了一会,储轻缘除了伤口疼痛外,并没有感到其它不适,阿遥也安然无事。
——会不会不是毒蛇呢?储轻缘怀疑。
仔细想想,宗主也不太可能在故土家园里养毒蛇。
情况有点尴尬,储轻缘道:“应该没毒。”就想抽回手。
一抽却没抽出来。
阿遥没松手,反而再次将他的手指含入口中,与之前不同,这回变成了轻轻地含吮舔舐。
温热的唇舌包裹指尖含弄,瞬间仿佛有电流从手指一直贯穿全身,储轻缘不可自制地轻喘出声。
这一出声连他自己都吓到了。
——怎么竟会失态了……
与此同时,他也更加真切感受到,面前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有着热血涌动,并不是纯粹的冰冷机械。
见他喘息,阿遥含弄得愈发沉醉,就仿佛动情了一般。
储轻缘突然清醒,猛地用力抽回手,推了对方一把。
阿遥完全没有躲闪,储轻缘根本推不开。
然后两人都没有动,看似这么僵硬地面对面,实际储轻缘脑子里已经飞驰过种种接下来的可能性……
说实话,以前冯琛没有玩弄手指的情趣爱好,储轻缘无法从触感上直接判断,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含混不清、暧昧不明,但他的身体对对方的含吮有反应却是真的。
他看着面前毫无生气的机械面孔,内心忽地涌现强烈冲动。
——如果现在直接吻上去……那,应该可以判断出来……
然而这样的想法刚冒头,阿遥却陡然起身,扔下储轻缘,逃也似地穿过树林,朝前方一座竹舍那边跑过去了。
——跑了?
储轻缘眨眨眼,摸了摸心脏狂跳的胸口,深吸几口气平复下,然后才起身,慢吞吞跟在阿遥身后。
他既希望眼前的人是冯琛,又希望不是。
还没到竹舍,就见阿遥转身停下,站在路边等候他,低着头的样子看起来极为恭顺,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两人一同进到竹舍。
这里也和之前的农家小院一样,有篱笆围成的院落,屋内家具连同被褥都是齐全的。
阿遥将里屋床铺简单收拾下,又去柴房烧了一大桶水,跟以往服侍储轻缘洗漱就寝一模一样,等他上床后将床帐放下。
储轻缘努力睡了一会儿,但心乱如麻得实在难以入眠,便伸手挑起床帐。
果然,阿遥就在他床头不远处守候。
猛一察觉床内的人掀开床帐,阿遥下意识地立刻转头看向储轻缘,然后又迅速转回去,再次摆出一副无意识的机器模样。
储轻缘觉得有点好笑。
——事到如今这人还要装……
但可见经历了刚才的事情,这个全甲兵也乱了手脚。
——为什么会乱了手脚呢?是心乱了么?为什么会心乱?因为是故人么?
储轻缘对他的怀疑越来越重,却始终下不了结论。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储轻缘带着阿遥、外加汪汪继续逗留在峡谷,除了偶尔闲逛看风景之外,其余时间全花在了探查钟乳石洞内的岩壁河道上。
目前他确实不想贸然离开教宗,但他要给自己留后路,万一到了不得不逃离的地步……
一个星期后,气温明显转凉。
——快入冬了么?
储轻缘心想。
——燕州应当比南陆地区更加寒冷吧?医院那边怎样了?诺诺他们还好么?宗主应该也在燕州吧……
他抬头看天,原本蔚蓝的天空仿佛披上了一层灰暗的滤镜,给它笼罩下的世间万物都蒙上阴影。
——冬天,快来了啊……
第105章 暴徒
初冬,燕州与南陆交界的边境地区气温骤降。
本就是万物萧瑟的季节,加之南陆军队入侵,附近居住的村民几乎被屠戮殆尽,只剩空荡荡的村庄荒无人烟,在寒风卷落叶中更显凄凉。
屠杀中幸存的燕州村民,很多在长途跋涉的逃难中支撑不下去,曝尸荒野,能够活着逃到难民医院的,几乎都身心俱疲。
除了燕州难民,医院还收留了不少边境的南陆人,他们受战火牵连,也不得不背井离乡,寻求安身之所。
于是,在难民医院的一小方天地中,战场上敌对的种族相互戒备,却又抱团取暖。
起初双方还算和平共处、相安无事,但随着冬季到来,衣物粮食逐渐短缺,原本暗藏的火药味愈发明显,暗潮汹涌慢慢浮出水面。
大半年前储轻缘派人送来的物资早已耗尽,如今医院内的供应基本依靠佣兵寮少年们冒险外出,从燕州内陆运输过来,因为路上一旦遇到“奉献”或者南陆全甲兵,其他人根本不堪一击,无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