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克不愿放弃这样的机会。
于是,在一次跟老宗主单独相处的时候,他亲自动手,勒死了老宗主。
老宗主至死,眼睛都还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义父,您太过正直、固执了,所以教宗在您手上才一直无权无势。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您就在九泉之下好好看着,我是怎么将教宗发扬光大的。”
阿勒克阖上了老宗主的眼睛,从此走上了他的复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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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温泉山庄回来后的第二个月,时节已至初冬。
萱娘倚靠在窗边,凭栏远眺,望着燕州方向,神情焦虑。
几天前,她收到了邢彦的一封信件,请求她帮一个忙,在极乐巷提供一处绝对保密的场所。
邢彦想要做什么,她不知道,但现在“自在之地”小道消息疯传——重案司司长邢彦被彻底撤职了!
不少人惋惜,从此少了个出手阔绰的大客户;还有些人窃窃私语,猜测邢彦到底怎么得罪了刑军署高层?做到司长这个级别的突然被撤职,此前还没有过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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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州首都云城,与景茂区隔着一条街的东市区,原先是伦理署高层的居住地,曾经也极度繁荣过。
不过,自从十四年前夏令营事故后,伦理署的地位一落千丈。今时不同往昔,如今东市区低调了很多。
没了门庭若市的熙熙攘攘,倒是一处难得的地处市中心、环境优渥、又僻静安宁的地段。
这天一大早,居住在此的教务司副司长顾雪融用完早餐后,照常沏了一杯红茶,边喝边拿起早报翻看。
顾雪融一辈子都在伦理署工作,如今虽过了退休年龄,但因为经验丰富、能力强,在伦理署中颇具威望,所以又被返聘回了教务司。
返聘后,顾雪融一再推却自己年岁已高,不能再担任要职,于是仅任了副司长。
但现今的正司长是顾雪融的学生,所以教务司大大小小的决策,最终还得正司长拿着文件请顾雪融过目。
时间才七点多,顾雪融十岁的孙子还没到上学时间。
他边吃早点边话唠:“爷爷,昨天上历史课,老师说一千年前的人可以通过一台小小的机器——大概握在手里那样大小,就不论相隔多远,都能即时对话呢~
比方说,如果现在我在学校,您在家里,我们也可以像现在一样面对面地讲话呢……还有一种无形的网络连接大家,什么样的消息都可以立刻知道,不用像现在这样看报纸,还有好多直播节目……不像现在,只有录像……”
“好了好了,你们老师的意思是很推崇过去的技术咯?”
“是啊~爷爷,您不觉得过去很有趣吗?为什么技术在今天反而倒退了呢?如果都像过去那样,我就可以更快地学到更多东西,比现在聪明、厉害得多呢!”
顾雪融冷哼了一声:“你以为听到更多人的声音、看到更多的时讯,就会变更聪明了吗?错了!因为大多数人在讯息面前,根本没自己的判断力和分辨力。
如果给每个人一个喇叭让他发声,要么大家各抒己见、吵成一锅粥;要么就会被所谓的权威牵着鼻子走,完全没了自己的思考。你瞧瞧你现在,不就是老师说啥你就信啥么?你只会变得比现在蠢!
今天的技术不是倒退,而是有控制地开发,因为过去技术不受约束地发展,造成了太多人类悲剧!你们老师都在教你们些啥……”
“越说越过头了!”顾雪融的太太打断了他,催着孙子赶紧上学,然后转头对顾雪融道,“跟小孩子乱说什么呢,祸从口出,这是你自己说的,凡事都要低调,少管闲事、安于本分。
你看看原先那个重案司司长,不就是手伸得太长了,不该他知道的事情知道得太多,这下好,彻底被撤职了吧~”
顾雪融放下报纸:“知道知道,在外人面前我怎么可能乱说,这不是自家孩子,怕被老师教蠢了嘛~”
太太浑了他一眼:“就你聪明!”
顾雪融赶紧识相地低头喝了口茶,不再争辩。
不过,既然都聊到邢彦被撤职的事了,反正在自己家中,他忍不住又评论了两句:“这个邢彦过去可是个聪明人,最近不知怎的,突然抽了风。几个月前,他还把我抓进了重案司,逼问我‘源起组’的事,说可能跟半年前的周厚泽被害案有关。”
太太脸色大变:“周厚泽被害案?就是那个听说死相很惨的?天呐!到现在重案司还没查出个结果吗?他们为什么会觉得跟‘源起组’有关?怎么会把你牵扯进去?你不要吓我!”
顾雪融连忙安慰:“不用担心,别想太多,那些个酒囊饭袋就是查不出线索,所以才会往几十年前的事上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反正邢彦也被撤职了,重案司不会再揪着那么久远的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