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很兴奋,他们抓住了一只怪物,接下来就要享用战利品。
他们掰开储轻缘的嘴,分开他的两条腿,但却迟疑了片刻,他们讨论了一下这个怪物能不能上,会不会出问题,一群人开始互骂对方是怂逼。
而此时,储轻缘被摆布成一个屈辱的姿势,看着不远处的草丛——那儿畏畏缩缩探出半个脑袋,正是冯琛在看着自己。
“救救我……”他在心里无声地喊,“小远,救救我……”
他既盼着冯琛能救他,又害怕冯琛被这些人发现,更害怕冯琛看到他是个怪物。他不敢再去想,只能紧闭双眼。
这群人讨论了半天后,决定不能做怂逼。
几个胆大的按住储轻缘模拟了一下动作,然后就要实践。
储轻缘的恐惧和自卫意念在这一刻达到了极致,然后,那个骑到他身上的人的脑袋就爆开了,脑浆溅了他一身,还是热的。
周围喧嚣的声音静止了一秒,紧接着变做了尖叫,人群四下逃窜。
储轻缘从血泊中站起来,尝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他恍惚地跟在这群人身后,无法控制住杀戮的欲望,捏爆了一个又一个人的脑袋。
神力第一次涌入他的身躯,巨大的外界刺激让它强悍无比,这是融在他血脉里的力量,这股力量的苏醒让他仿佛重获新生。
但过于强悍霸道的力量,也让第一次使用的他陷入精神混乱。
他渐渐分不清眼前谁是谁,甚至分不清哪些是人、哪些是物,就这样不停地向前走,捏爆、撕裂所有遇见的东西。
在漫天火光中、在尖叫声中、在血腥气中,他失去了自我,只剩下杀戮的快感。
精疲力尽之后,储轻缘的神志清醒了一些,眼前模糊的景象慢慢清晰。
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跪坐在不远处——那人半边身体几乎被劈裂了,血肉模糊,一条右胳膊耷拉在肩膀上,仅靠一丝筋腱与肩头相连,瞳孔已然空洞,脸上表情恐惧到扭曲。
储轻缘浑身战栗,冲那人伸出一只手,无法置信地喊了一声“小远”,然后就栽倒在地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清醒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阴暗的牢房中,牢房顶端有一只巨大罗盘,盘面的指针毫无规律地乱转一气。
他不知道在这间牢房中关了多久,因为房间根本没有窗户。
应该是过了很久很久。有一天,他从牢房中被提了出来,押进了一座庞大宏伟的会堂。
会堂四周全是阶梯座位,坐满了人,全部人都盯着中央审判席——那儿,储轻缘被押上来、摁住跪在地上。
他的头被摁得很低,看不到周围景象,只能听见声音。
他听见外面陆陆续续有人走上审判席,一个接一个地细数他的罪证,将他描绘成穷凶极恶的魔鬼。
从这些人的嘴里,他知道自己虐杀了夏令营几乎所有师生,全部的人死相惨烈,现场犹如人间地狱。
他不敢再听下去,捂着耳朵,害怕得蜷缩成一团。
直到最后,坐在宣判席最高位置上的法官问他:“你认不认罪?”
储轻缘这才茫然地抬起头。
——自己真的杀了那么多人吗?除了凌辱他的几个男生,更多的都是无辜的人,是对他怀有善意的同学,还有维护他的老师们。自己真的把这些人都杀了吗?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法官最后敲下法槌,判处储轻缘死刑,即日送上断头台。
去往断头台的那一天,街道两侧人山人海。
储轻缘手被绑缚在身后,头上套着黑布。
他听见两侧的人群在欢呼呐喊、叫嚣着终于将恶鬼送进地狱。
——他们说的恶鬼是谁?是自己吗?为什么一夜之间,自己就成了双手沾满血腥的恶鬼?这些人就要将自己碎尸万段?
所有发生的一切太像魔幻故事,而故事的主角根本反应不过来这一切变故,更加不会想到,在断头台底,自己被人掉了包。
当储轻缘头上的黑布被摘掉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处不知是医院、还是实验室的地方。
房间是纯白的,被罩床单是纯白的,来来往往的人也都穿着白大褂、带着白色口罩,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瘆得人心里发慌。
这些人给储轻缘输液、擦洗、喂饭,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但储轻缘明显感觉到,在这些人眼里,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珍惜的物品。
——自己是得救了吗?还是……
没过几天,储轻缘就发现,自己是掉进了另一处更加恐怖的炼狱。
这些人每天在他身上进行着各种实验,从外到内、从肉体到精神。他们一面对储轻缘非人折磨,一面又用最好的医疗手段维系他的生命,因为他是“仅存的最后的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