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秋鸿立刻应了一声,脑子里飞快盘算出合适的菜谱,然后无比兴奋地系上围裙,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
——妈的!他一个活人偶这么兴奋激动干什么!!!
邢彦克制住自己想要白眼翻上天的冲动。
冯琛给储轻缘、邢彦、还有自己分别沏了一杯茶。
邢彦坐在储轻缘正对面,十分不友善地上下打量他。
储轻缘于是端起茶,身子微微向后仰,靠在沙发上,神情倨傲地回敬他。
仿佛有电光火石在两人之间一触即爆。
冯琛赶紧转身,拿了些水果放到茶几上,招呼两人吃,希望缓和一下气氛,自己则端起茶、低下头,装模作样地抿了一小口,眼皮却微微抬起,警惕地观察两人的举动。
邢彦道:“我家琛琛这些日一天到晚地不着家,就是跟你在一起?”
冯琛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我家琛琛……
储轻缘眉毛又挑了一下,悠悠道:“是啊,一直都在我家呆着。”着重强调了“我家”两字。
此时储轻缘的帽子已脱,露出灰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眼珠斜睨着邢彦,态度很有几分傲慢。
邢彦怎么说也是个品级挺高的官僚,平时很少有人敢拿这个态度对他,更何况对面的人年纪看起来还挺小。
他脸色更难看了,冷冷道:“你是哪里人?姓什么名什么?看这长相不像是燕州人。你做什么的?父母是做什么的?家里都是做什么的?……”
冯琛赶紧咳嗽了一声打断他——这也太像审犯人了。
储轻缘倒不太在意的样子,自报了姓名:“我不是燕州人,也不是南陆人,是混血。现在……工作谈不上,就在医院做做事,我没见过亲生父母,从小寄养在别人家,现在自己一个人生活,没什么其他家人。”
——原来是混血……
冯琛想,怪不得他总觉得储轻缘的长相跟周箴彤有点类似。
再听到储轻缘说自己没有家人时,冯琛隐隐有些失落。
南陆长期分裂动荡,势力远比不上燕州,尤其在燕州的地盘上,南陆人往往被看不起,混血也同样好不到哪儿去。
像周箴彤那样以混血身份在燕州混出名堂的是极少数,一方面因为她自己有超高的舞蹈天赋,另一方面很重要的原因是她的父亲是周厚泽,算是系出名门,而且她父亲还十分宠爱她。
邢彦心里琢磨着——听储轻缘这样说来,他的父母恐怕不是什么响当当的人物,那这样的混血在燕州是不会有什么好处境的,更何况储轻缘还说没见过亲生父母,家里没人。
难不成他是燕州人和南陆人苟合生的野种,生下来就被抛弃了?
还没有正式工作,穿着打扮也很朴素,一看就不像条件好的……
天呐!冯琛为什么会跟这样的人混在一起,难道就是贪图他长得好看吗?
邢彦瞥了冯琛一眼,心里“哼”了一声——看样子就是,瞧他整天色迷心窍的模样。
虽说尊重年轻人自由恋爱,但作为长辈来把关,邢彦还是十分看重家世背景的。
加上邢彦已经认定了冯琛跟储轻缘在一起就是天天滚床单,不干正事儿,在家门口都抱着啃,如果储轻缘还是他所想象的这种身份背景,那邢彦绝对要把这狐狸精从冯琛身边赶走。
邢彦于是对冯琛道:“你去厨房帮忙。”要把他支开。
冯琛瞅了储轻缘一眼,储轻缘微微点头,冯琛便去厨房了。
他并不太担心邢彦会吃了储轻缘,杏林大人的气势不是一般人欺负得了的,谁吃谁还说不定呢。
此时的邢彦昂起头,正居高临下地对储轻缘道:“年轻人谈个恋爱我不反对,但谈要规规矩矩、清清白白的谈。我看你年纪不大,家里缺个长辈好好教育你。
我们家是非常规矩正派的家庭,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能往家里领的。你们俩在一起如果就是贪图一时快活,在公共场所都不知节制,一旦人家对你的新鲜劲过了,也就什么都没了。”
储轻缘微微一笑,身体向前倾,凑近邢彦道:“新鲜劲?你怎么知道我就不能让他一直快活呢?”
他说这话的声音不轻,冯琛在厨房听到了,顿时身子一僵,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自己。
邢彦被储轻缘的不要脸惊呆了,手指着他道:“你……你,你才多大年纪,怎么这样的话可以说得毫不害臊?!”
储轻缘淡淡道:“其实我年纪不小,应该比冯琛还要大一些。”
邢彦一愣,没反应过来,满眼狐疑地盯着储轻缘,觉得他在信口胡说。
储轻缘一摊手:“没办法,天生丽质。”
——我靠!这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