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酒,这会儿摘掉帽子,露出通红的脸像一只熟透的虾。
“你成年了吗?”她随意地问。
“当然。”男人头晕,用手撑着墙,冷不丁扭头就看见周可毫无忌讳地从箱子底下翻出内衣,连忙转回去不敢再看。
“还在念书?大学?”
“嗯。”
“有女朋友吗?”
“没。”
周可点点头,“那就行。”
什么行?
他没听懂。
她接着问:“谈过恋爱吗?”
“没有。”
哟,处男啊。
周可眉毛微扬,这下倒真有个非睡不可的理由了。
男人微侧身体看着她有点懵。
周可站起身将卫衣一把脱下,放到玄关柜上,又解开脏了的衬衫,只着一件打底紧身背心。
她很瘦,肩颈线又长又直,锁骨也深,领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细腻得像有光泽。
睡人是一项有学问的活儿,周可还没丧心病狂到对未成年下手,更不屑给人带绿帽。
她一向自诩是个根正苗红的合法渣女,违反公序良俗的事儿,从来不做。
白色浴袍被递到眼前,女人的脸被光晕出高高低低的阴影。
“去洗澡吧。”
“啊?”男人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你不是弄脏了我的衬衫吗?帮我洗干净。”周可顿了顿,“你身上味道太难闻了,我怕会沾到衬衫。”
好像有点道理,但又好像哪里不大对。
用于思考的区域这会儿像是卡顿的齿轮,转动极为吃力,他本能地想要反驳拒绝,却想不出应该怎么拒绝。
周可不耐烦地把浴袍往他怀里一塞,催促道:“快点啊,想赖账吗?”
“不,不是。”
“那就快去。”周可摘下腕表,放在玄关柜上,给自己倒了杯水,“你只有五分钟,如果身上还这么难闻的话,我就报警。”
男人立马换鞋奔入浴室,等到热水浇在身上才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有啥好报警的。
浴室门打开,周可正在外头卸妆刷牙,见他裹着浴袍出来,递上另一支挤好牙膏的牙刷。
很好闻的薄荷味。
“谢谢。”裴纪航有点感动了。
没想到自己酒后失态,她还能这么礼貌,一点都不嫌弃自己。
真是遇到好人了啊。
他洗干净牙杯,不等继续感动,手腕就被人抓住带着往前走。
周可将人按在床上坐下,细细打量着他的眉眼,指腹在他唇边逗留。
她住酒店用不惯里面的洗漱用品,从来都是带便携装。男人用的自然也是她的沐浴露和洗发水,这种味道最是对她审美。
裴纪航仍不懂她的举动,眼神中满是疑惑,肢体僵硬不敢轻举妄动。
“别紧张。”安慰脱口而出。
周可说完又笑起来。
这种氛围下讲这种话,还真的是别扭。太像情色犯罪片了。
裴纪航被她这番动作弄得一头雾水,犹豫着问:“怎么了吗?”
周可摇头,突地凑近他的脸。
四目相对间暧昧一触即发,他瞳孔微微放大,心跳如擂,手不由得揪紧了身下的床单。
“同学,你知不知道深夜跟异性回房间是很容易出事情的?”周可存心逗他。
裴纪航一愣,立刻回:“你不要误会,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认得你的。
剩下的几个字被强制性地吞了下去。
相似的薄荷味在一起纠缠着,不分你我。
裴纪航大脑麻得都要失去知觉了。
周可浅尝辄止,鼻尖仍似有若无地触着他的,声音暧昧:“我的意思是,你会出事情哦同学。”
话已至此,正常人都会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保险起见,她还是问道:“你应该懂我什么意思吧?”
裴纪航脸颊滚烫,心脏怦怦直跳,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先“嗯”了一声。
“那就等一会儿。不要一个人睡觉。”
“嗯。”
“要跟我睡。”她再次强调。
“嗯。”
周可满意了,最后摸了下他的喉结,起身进了浴室。
裴纪航摸着还湿润的嘴唇,整个人不知所措。
好真实的一个梦。
好想一直梦下去。
他躺上枕头,被刺激下去酒精的后劲儿忽然又涌了上来。
脑袋昏昏沉沉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周遭一切声音变得忽远忽近听不真切,眼皮上下打架最后彻底睁不开。
暗色里,有什么抚上他的脸,指腹柔软微凉,从脸颊一路往下,缓缓刮过肌肤。腰间什么东西被扯了下,接着浴袍便散了开来。
周可对身材好的人有偏爱,尤其是肌肉没有很大块的那种,摸上去手感最舒服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