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头跟她交谈着,表情轻松随意,再看周可也是带着笑容,相谈甚欢的样子。
眼看着二人就要从自己身边走过去,丁柔出声叫她:“周可。”
周可脸上闪过惊讶,很快又平复,跟身边的男人说了两句,随后接回自己的包,同他挥手道别朝丁柔这里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不是有课吗?”她问。
丁柔整个人几乎要挂在她胳膊上,抛给她一个夸张的媚眼,“我这不是想你嘛。”
“今天不用做实验?”
“你别提了,我都想死,早知道我就去工作了,也不至于排个实验都够呛,我们导还催着要论文要成果,没有数据我搞个锤子。”丁柔抱怨了两句。
二人是发小,丁柔年纪小一些。这几年看周可工作里摸爬滚打,选择了多读几年书,今年刚上岸统计学硕士。
在陌生的城市有最熟悉的朋友,是周可选择淮渭的原因之一。
“对了,刚才那帅哥是谁啊?啊!不会是那个男大学生吧?他真追你过来了啊?”丁柔兴奋道。
“想什么呢?”周可抬脚往车边走,“那是我客户。”
“这么巧?”
“不巧,刚在飞机上认识的。”
丁柔啧啧两声:“出去度假还发展业务,周律师啊,你要不要这么卷的?”
“我不卷怎么办?”她将行李放到后备箱。
“这车,这房租,我不赚钱,指望老头老太几个钱养我?”
“但他很帅诶。”丁柔接过车钥匙,打开驾驶室,“不想发展点别的?你允许他帮你拿包诶……”
“你傻啊,不让他拿,我怎么有由头跟他走一路的?”
周可潇洒地合上车门,“还有,我可不跟客户谈恋爱。”
周可的新公寓距离公司很近,五十几平的平层,她不喜欢卧室天花板太低所以没选复式。
这还是丁柔帮她搬家以后第一次过来,跟当初乱成一团不同,现在房间井井有条,客厅的落地窗盈满了阳光,照得整个屋子都亮堂堂的。
她由衷夸奖,“你知道我最佩服你什么吗?就是没人来也能把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
“过奖,我只是怕长虫子。”
她们家在合祁,那是一个比淮渭更南的地方,虫子爬得快而且胆子很大,敢朝着你脸直愣愣飞过来。
周可很怕这些东西,年纪小的时候看见了就哭,后来敢打了但还是心里发毛。
上大学的时候,她提前逛过渭大的贴吧,很多人吐槽说一楼宿舍潮湿,连柜子里都会生蟑螂。
她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大学四年坚持保持所有东西整洁,顺带承包了四年的寝室卫生。
室友们感恩戴德,发自内心觉得她是个好人。只有她知道,自己是信不过其他人。
丁柔往沙发上一瘫,“行啊,来说说吧。”
“说什么?”
“还能什么,当然是你跟男大学生。”她踢掉鞋子,好整以暇。
周可来不及回答,工作电话就响了起来,她对丁柔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周可调整着语气,姿态也进入了工作时的板正状态:“喂,您好,是方先生吗?”
电话那头明显停了下。
“喂?方先生?”没得到回应,她又重复了一遍。
男人声音低沉,略带不满:“谁是方先生?”
啪——
“怎么了?”丁柔看她毫不犹豫地挂掉电话,好奇地问,“怎么这个表情啊?骚扰电话?”
“不是。”周可将手机扔得老远,“是裴纪航。”
“谁?”
“......男大学生。”
丁柔不明白,“那又怎么了?”
周可揉了揉太阳穴,“我没跟他说我走了。”
“什么?”丁柔不敢置信,“你是偷偷跑掉的?”
周可纠正她:“不是偷偷,碰巧他没醒而已。”
“哦——”丁柔拉长了尾音,“所以你只是碰巧起了个大早、碰巧改签了班机、碰巧提前结束了假期......”她竖起大拇指,“你可真是太碰巧了。”
周可朝她扔了个抱枕,让她适可而止。
丁柔一点不怵,抱着枕头,继续说:“怪不得你跟见鬼了一样呢,原来是来找你负责的。你怎么想的,走之前不是信誓旦旦说不聊感情的吗?干嘛给他留电话啊?”
鬼晓得她当时中了什么咒语,看他可怜就心软了。
“不是你说,三天的恋爱也算谈?”周可说,“我这是听了你的建议。”
“诶,话不能这么说,三天能谈上恋爱,还能让对方死心塌地,是你这个学生发挥得好。”丁柔谦虚地摆手。
周可打开行李箱,将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整理好:“你要听实话吗?我觉得他可能认识我。”
“你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