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倪玫，先吃饭，边吃边聊。”林建林这边把一次性筷子拆开，等她俩过来一人发一双。
宋玲玲坐在倪玫旁边，逼着林建林坐对面，“不听我的糟心事了，你那边怎么样？”
倪玫苦涩一笑：“我……明年五月份要结婚了。”
二人一愣，林建林随后笑道：“我就说倪玫能行，绝对是闷声办大事的料。”
宋玲玲面露担忧，她从来就没听过倪玫在感情的事上有进展，“相亲认识的？”
倪玫点头。
“不喜欢为什么要结？阿姨逼你的？”宋玲玲追问。
倪玫不说话，夹了一筷子菠萝咕咾肉，默默吃着。
宋玲玲和林建林对视一眼，他们都明白倪玫的痛苦。
“玫玫，选择爱人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阿姨的出发点肯定是为了你好，但是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倪玫的家事，宋玲玲也只能点到为止。
林建林不说话，在桌子底下拉住宋玲玲的手。
倪玫莞尔，“道理我都懂，会处理好的。”
“嗯。”
心烦的事情不再提，相聚是件愉快的事情，三人碰杯，一醉方休。
夜里十点，聚会结束，宋玲玲夫妇临走前将垃圾打包带走，倪玫送他们出门，回来后强撑着洗了个漱，将自己摔进大床里，沉沉睡去。
紧赶慢赶的，春节终于到了。
下了班倪玫先回凯丽花园收拾东西，再驱车出来，就看见谢青山左肩背着个旅行书包，右手拎着个鸟笼子，里面蹲着的小鹦鹉扬着脑袋跟它主人似的傲娇。
“春节帮我照顾几天。”
谢青山拉开后座门把包和鸟笼扔上车，转身就走，没给倪玫半点拒绝的时间。
“照顾几天！照顾几天！”
倪玫透过后视镜看了眼笼子里正叫嚣着的小鹦鹉，扯了下嘴角，终是驱车带它回家。
家里的春联、窗花什么的都贴好了，倪玫分两趟将车上东西运到楼上。
第二次背着包上来的时候，史芳华正在跟鹦鹉大眼瞪小眼。
“哪儿弄了这么个玩意？”史芳华有些不太喜欢这只鸟，皱着眉头道，“有时间养鸟，没时间陪人李维出去逛逛。知不知道你的婚事，一直都是我和你爸忙前忙后给你操持的？要是没有我们，你一个人能行吗？”
倪玫胸口压了块大石头，没说话，拎着笼子回自己房间。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她心中一点过年的欢喜气儿都没有，倒了些鸟粮给鹦鹉，看着它一啄一啄的吃东西。
摸过手机，给谢青山拍了张被安顿下来的鹦鹉照片发过去，又跟了条微信：【它叫什么名字？】
谢青山那边只回了三个字：【小玫瑰。】
小玫瑰。
黄绿的鹦鹉叫小玫瑰……带着绿叶的黄玫瑰？也不像啊！
正寻思着，门外边传来史芳华的笑声，再细细听来，还有李维的声音。
倪大正过来敲门叫她，倪玫不情不愿的出去。
满地都是李维带来的礼品，再一抬头，她惊讶地发现李维瘦了，肚子虽然还有，但是小了些，脑门上是新植的发，看过去顺眼不少。
她冲他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史芳华自然是要留李维吃饭的，倪大正跟着进厨房忙活，剩她和李维坐在沙发上。
“我拍了些觉得不错的款式，发你手机上了，闲着挑选一下，”李维说的是金首饰。
倪玫手里的砂糖橘被攥裂了缝，汁水流出来淌在手上，黏黏糊糊的。
“李哥，婚礼的事，我可能要说声抱歉。”
“你已经跟我说过很多遍抱歉了，”李维眼底全是苦笑，“我尽力在改变自己，你不要——”
“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不是你。”
倪玫此话一出，李维的眸子立马黯淡了几分，“我知道。”
她在等他的后话，而他迟迟未在开口。
厨房里面忙活完，史芳华和倪大正先后往外端菜，李维立马起身去帮忙。
吃过饭，倪玫送李维下楼，单元门口分别的时候，李维终于开口：“退婚的事我这边提的话对你名声影响不好，你那边提的话，估计阿姨也不会乐意。我会以明年专注事业作为理由，跟双方父母商讨延迟婚期，后面的事后面再说。我们这么闪婚，你确实也不太能接受，我都能理解。”
倪玫稍微松了口气，“谢谢李哥。”
“这不意味着我放弃了，”李维冲她笑了下，“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你的那天，只不过……我过完年三十三了，估计家里面的压力会比较大。”
倪玫冲他摆手，“李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李维转身离开，踽踽独行的背影很是落寞。
第14章 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