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潭雨翠接过话来:“你口口声声说,这学校是你操心盖起来的,这里头有几块砖几片瓦是你垒上去的?包括脚下站的平地,你又铲了几铁掀刨了几镢头?为盖这学校,大队里出的粮乡亲们出的力就都不算数了?三十多年前跟着盖学校的大叔大婶儿们都还活着呢!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这学校倒成你家的了?你一直霸占着学校养羊,乡亲们没和你计较,已经是够仁厚了!”
“但是你别忘了,学校是公家的财产!属于咱村里的每一个人!”潭雨翠说的掷地有声。
“对!这学校是我们大伙儿的!”
“说的对!”
婶子、大叔们也跟着喊。
刘传刚被怼的一动不动,半晌阴着脸笑道:“既然学校是大家伙儿的财产,你能拿来炒茶,我为啥不能拿来养羊?”
“我炒茶是给婶子大嫂们发工资的,有钱大家伙儿一起挣!你养羊挣的钱分给村里的乡亲一分了?”潭雨翠反问回去。
“还分给我们钱,他不搜刮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身后的大叔气的站出来,高声喊了一句,顺手把铁掀插在地上。其他婶子大叔们也跟着往前走,对面的小青年见状也毛了,举起棍往前走了半步,嘴里骂骂咧咧的威胁:“再敢往前就揍死你!”
“你揍死谁?毛都没长硬呢,就给人家当狗腿子,丢不丢人!”
“就是!年纪轻轻说话也不闪了舌头!你揍死谁?”
大叔大婶儿们毫不相让,上去和他们理论,潭雨翠连忙上前阻拦,让大叔大婶儿们先消消气。
正劝着呢,也不知道谁手里的农具和对面儿小青年手里的家伙事儿‘咣当’一声撞上了,两边儿的人瞬间都火起来。
“你爹娘没教你做人?跟着刘传刚那样的坏人你能学到好?早晚混到监狱里去!”大婶儿抬高嗓门儿喊。
“我用你教训?我愿意跟着谁就跟着谁!谁给钱我就为谁拼命!有本事咱就动手,别倚老卖老的瞎逼逼!”
“你骂谁!你再说一句试试,老子今天就好好修理修理你这棵歪脖子树!”
“打就打,谁怕谁…”。
一时间叫骂声四起,两边儿的人纷纷举起手里的家伙朝对方示威,乒了嗙啷的眼看着就要打起来。
“婶子,婶子,别激动,咱先别激动!叔,叔…”。潭雨翠连忙上前劝,可根本劝不住,眼看前排的人推搡着就要动手拼命。
“潭雨林!再报警,快点!”潭雨翠见阻止不了,慌忙朝弟弟喊。
潭雨林这边还没掏出手机呢,就听村口方向传来警笛声音,红蓝的光一闪一闪进了村。潭雨翠大喜过望,今天的警车十来分钟就开到刘家峪了,跟开飞机来的一样!
刘传刚听见警笛先一愣,回过神才要张嘴呢,便被潭雨翠抢了先。
“大叔、婶子们,咱都把手里的家伙拿好了,围住这帮来砸咱的机器的畜生!一个也别放走咯!待会儿让警察同志全抓回去关起来!围住,别把他们放走了,咱们不打人,只抓人!”
大叔大婶们一听,瞬间也明白过来,操着家伙就把刘传刚等人围在中间,有小年轻想跑,被大叔拿着铁掀往腿上一扫,摔了个狗吃屎。
被围住以后,刘传刚也慌了神儿,瞎指挥着让人给他趟条道出去,婶子们手里握着棍,转着圈儿的要打刘传刚,都被刘绪银给挡住了。
潭雨翠这才发现,刘绪虎今天竟然没露面儿。不过想想也知道,肯定是刘传刚没让他来,他也料到了今天得是场恶仗,所以不愿意让唯一的孙子参合进来。
一群人正混乱的围追堵截,警车已经停在了学校门口,十几个警察手拿警具冲过来,拦住动手的人,带头的干部拿着大喇叭喊,让大家放下家伙,有话好好说,别激动。
刘传刚见跑不掉了,便呜呜的捂着脸装哭,从人堆儿里走出来,抓住干部的胳膊一遍遍的强调:“同志,同志,领导!我是,我是来劝架的,我可不是来闹事儿的,我都这么大年纪了…都是这群小年轻,血气太盛一口气不能吃,非要来打架。我,我是来劝架的,可不关我的事儿,不能冤枉我…”。
潭雨翠都看呆了,刘老师这炉火纯青的演技啊!真是精湛到了完全舍弃脸皮的程度。
她刚要上前揭穿他的真面目,就听见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冤枉你?那你造假证据让广利叔举报我贪污受贿,也是假的?!”
潭雨翠急忙扭头循着声音望去,一眼就看见穿着夹克、白衬衫的郑志远气定神闲的走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个腿脚不利索的人。
“老郑!”
第67章 雨过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