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逢春转向李诚,仍旧用波澜不惊的语气回答:“我记的你说过,画中遁术是当时的木宗宗主联合几位高手设计的,现在尚在人世的还有几人?”
李诚眨了眨眼,有些理解白逢春的意思了:“你是说参与设计画的人都有嫌疑?”
“这是自然。木宗宗主已死,知道破解之法的除了你,就剩下那几个参与之人。现在画刚刚失窃,遁术就被破解了,如果不是知道破解之法怎么会如此迅速?”
“有理,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李诚感叹道:“我木宗的几位高手在与其他宗门的争斗中俱已身亡,参与此事的只有总坛的方长老和谢长老。”
“这两位长老是什么来历?”白逢春问。
“方长老名为方中镜,出身土宗。在门中修炼已久,多年前曾担任过一界掌门,后来由于年事已高,主动让贤,留在总坛做了长老。他与木宗宗主是忘年交,所以才会答应相助。”
“谢长老名为谢奇,是半路出家,由别的宗派转投五行门的。他原来的宗派本来与五行门是死对头,双方争斗互不相让,他做了宗派领袖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突然带领全宗投降,加入了五行门。”
“由于他带人来投,为了树立典范,总坛给了他个长老的位子,但毕竟对他有所防范,所以谢长老在门中一直郁郁不得志。木宗乃是五宗中比较大的宗门,在门中颇具影响力。因此宗主找他帮忙时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可能是想借此拉近与木宗的关系,进一步巩固他加在总坛的地位。”
“但是我认为方、谢两位长老都不像与影宗有勾结的样子。他们在总坛任长老时间都很长,如果有所图谋应当早就行动了,不会等到现在。”李诚猜测着说。
“这几年我也反复盘算过,谁才是泄露我的行踪、害我被埋伏的内奸,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的嫌疑最大。”李诚迟疑着说:“那就是当时宗内的大师兄,林动。到江南活动的命令是他单独传达给我的,其他人都不知道。”
“林动?我们刚刚才见过他,如果是他,应该早已对我们发难了。”冬青叫道。
白逢春摇摇头,说:“那也不一定,他见我们时一直与余东海在一起,余东海未必是他的同伙,同时对付我们三个他没有把握。”
“不过如果这一切的真凶是他的话,那他潜入卫长星家中也很可疑,并不像他说的是为了劝说卫长星,可能原本就是为了杀卫长星,并且取走画。”
“不论如何,现在唯一的线索是五行门中内奸,只有找出内奸,才能顺藤摸瓜,找到影宗传人,解决这一切的杀戮。”白逢春总结道。
他面向李诚说:“要进入五行门总坛,找到方、谢两位长老,还要靠你帮忙。”
李诚面露犹豫之色:“总坛一向防备森严,外人很难进入。我现在这幅模样,也不会有人相信我是门中弟子……”
“你只要带我们找到总坛的所在就行了,其他我来想办法。”白逢春斩钉截铁的说。
李诚面色一宽:“这倒是没问题,我现在没有身体,行动不便,只能口述,麻烦二位将总坛的方位记下来,自行前往了。另外总坛所在极为隐秘,没有适当的办法,即使到了那里也进不去,进门还需要个法门……”
说罢他便一一叙述,白逢春取出随身带着的纸笔,将他所诉仔仔细细的记下。
……
几天后,京西一座大山脚下,几个抬软轿的轿夫,闲来无事聚在一起闲聊。他们身后的这座山大有来头,景色秀丽,是佛家道家清修的好地tຊ方。山上建有不少清修的石窟,还有一些用茅草搭成的简陋茅屋,作为修炼之人落脚的地方。
也有不少游客慕名而来,上山寻高人的踪迹,祈求高人指点迷津。但山路险峻,一些有钱人懒的自己走路,常在山脚下雇上几顶软轿,坐着上山。因此此处常有不少轿夫等候。
一个光头轿夫正被几人围在中央,侃侃而谈:“我要是说假话出门被狗咬死!这山里真的有古怪。山顶上有座牌坊,一般人进不去。我姑妈家的小儿子说,他亲眼见过几个衣着鲜艳的男人,在那牌坊门口一晃就不见了。过了许久,又有几个人出来了。他说那是仙人登天,恰巧被他撞见了……”
几人见他讲的离谱,渐渐露出不耐之色,一人抢白道:“我看你姑妈家的小儿子是喝酒喝多了,花了眼吧。这山顶我们谁没去过,连棵树都没有,还牌坊呢!仙人哪有那么容易让你见到?”
围观的几人一阵哄笑,那光头轿夫脸色通红,争辩道:“你们这帮凡夫俗子,怎么可能看的见仙人登天的场所?只有行善积德的有缘人才能有此眼缘,你们还是老老实实的抬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