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可耻,且无用。
“我们.........不是没想过,可是符姐你知道我们的情况,上个月把设备重新购置以后根本没有多余的资金拿来做宣传了。”
Halo 见队友三人皆低头不语,默默的站出来挠了挠后脑憋出一句实在是算不上体面的一句话。
陆嘉禾看着面前这个站在原地一脸不知所措的大男孩,与刚才那个在舞台上尽情挥洒汗水和青春的主唱,确实毫无相似之处。
见他窘迫的模样,陆嘉禾的心中也泛起点点酸楚。
这世上,哪有人是容易的。
“而且.......因为上次设备的经费,Gloss 还欠了那群家伙钱,还不知道有没有解决.......
Halo 低下头嘟囔了一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设备经费?
陆嘉禾瞬间回忆起自己与宋南琛的第一次见面。
昏暗的小巷,拳打脚踢的混混。
潮湿的地面,被污渍沾染上的帆布鞋鞋底。
被撕碎的欠条,被塞入手心的铭牌。
这是陆嘉禾与宋南琛的初遇。
一场怎么看都称不上完美或者浪漫的遇见。
可背后的故事你却直至今日才得以知晓。
.所以那个时候是因为需要购置新设备所以才欠下的钱吗。
陆嘉禾看着面前这几个被金钱囚禁在原地不敢迈出步子的少年,心中的酸楚愈发浓烈。他们就是被化为荆棘的现实所折去羽翼的鸟儿,直至再也无法展翅飞翔为止,现实应当不会放过这群热爱梦想只为追梦的少年。虽然从心底为他们叹惜,但陆嘉禾自己也清楚明白此刻与他们同龄的自己也无法对他们伸以援手。
人倘若能够轻易的摆脱困境,那么只能说明那些困境都称不上为困境。
“.上次你们提议的用影片充作宣传我也认了,不过你们自己看看那些拍的是个什么玩意?”
被称作符溪的那位女性叹了口气,目光扫过低头不语的四人后默默的坐至吧台继续说道。
“既然没有资金,就得自己去想办法。倘若这片子拍得好也就算了,现在就连最省事的摄像也走不通,你们想想究竟得怎么办才能宣传你们这支出道一年的乐队?”
她那欧美款式的梯形美甲在吧台上点了点,微微蹙紧的眉头也印证着其主人正为了此事发愁苦恼。
等等........她说什么?摄像宣传?
陆嘉禾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台拍摄下令自己满意照片的胶片相机,眨了眨双眼。她想要把刚刚拍摄下的照片作为夏渐清布置下的入社考核作业,但想要上交那张照片作为考核内容可没那么容易。
首先,她拍摄的内容并非风景建筑一类的景观。
其次,拍摄的主要人物是乐队四人,他们拥有自己的肖像权。
最后,倘若一声不吭将这张照片交上去作为自己的考核作业,实在不是很道德,毕竟街拍前都得问问当事人意见再进行拍摄。他们四人既然已经出道,无论人气,拍摄他们的演出过程都应该取得首肯。
........而陆嘉禾,也有自己的一点私心。
想为他们搏一搏,搏一个能够稍微顺利的追梦之路,为热爱音乐的他们,为热爱音乐的宋南琛,也为正在追梦路上的自己。
“那个........我觉得,我或许可以提出一个你们大家都满意的解决方案。”
陆嘉禾在沉寂之中出声,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聚焦到了她的身上。那双原本毫无光亮的眼眸在听到陆嘉禾声音的那刻,不可思议的瞪大的双眼。显然,它的主人似乎并没想到陆嘉禾会选择在此刻出声。
或许更直白些,他没想过她还会留在这。
陆嘉禾扬起自信的笑容,拿着手中的胶片机晃了晃。
“很抱歉在没得到你们摄影许可的情况下私自拍下了乐队演出时的照片,虽然我不是专业的摄影师.........”
陆嘉禾顿了顿,思考了一下。
“额,现在暂时还不是,但正朝着那个方向努力。”
“但我个人觉得....方才拍下的照片应该足以你们用作宣传了。”
陆嘉禾将相机内画面调至那张最为令她满意的照片,递给宋南琛示意他和队友传阅。在等待四名队友与符溪小声讨论,几乎都认为照片用作宣传可行后。
“无偿的苦力显然天底下没人会做,理由呢,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宋南琛犀利的话语看来是不打算给陆嘉禾留下丝毫过去有过几面之缘的情面。
不过事出有因,乐队四人看起来都将他们的 RUNners 视若珍宝,宋南琛也不例外。无论陆嘉禾与他相识到何种程度,这种关乎整个团队命运的东西,还是大家摆在台面上说清楚比较好。而宋南琛也没说错,陆嘉禾确实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