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她还真看过,读大学的时候这套书很火爆,学校图书馆也进了几套新书,她当时还专门找了在图协的同学报信,借到了一套新书。
萧和以前有个不好的习惯,除了专业工具书很少借阅图书馆的书籍,总觉得很多人借过的书太不干净,结果来了美国之后才发现一本书那么贵,形势所迫渐渐也没了那些毛病。
那套新书就不会有这个问题,书刚刚盖上学校图书馆的章就被她借了来,只是当时跟风的心思更多一些,囫囵吞枣的把一整套书看完,如今时隔几年记忆都模糊了,想搜刮点东西出来跟眼前的人聊聊都发现内存不支持。
于是两个人又借着这个由头,从大学母校聊到此次的目的地。
徐琰钊问萧和她要去干什么,她想了想说工作,又问你呢?
那本书已经被他放到了旁边的老花双肩包里,双手正撑在膝盖上专心同萧和聊天,闻言眉飞色舞且一派坦荡的耸耸肩,直言自己是去玩。
因为这一插曲,萧和的心情轻松了很多,一直到机场播报彻底打破她的希望,这趟航班因为持续的暴雨最终取消。
本来安静的候机室一时间聒噪起来,仅剩的几个驻留机场的乘客对此消息难免抱怨,萧和也皱眉靠在椅子上思索对策。
航班取消意味着她必然赶不上中转的飞机,除了联系退票以外,她还要再研究其他的航线。
应该是她的神情太过严肃,徐琰钊安静地观察了十秒钟之后问萧和:“你赶时间?”
萧和捏捏眉心,略带苦涩的承认:“本来时间绰绰有余,但现在这么一遭应该是很难赶得上了。”自己就不该贪恋省下来的那几十刀。
“很重要的工作?不能让对方等等你吗?”
萧和差点就要笑他天真,哪有社畜敢迟到了还大言不惭的说等等我,但脑海里不期然就出现他之前打电话的画面,再联想到他的箱包手表以及在众多焦躁人群里那份松弛的状态,想来他也体会不到普通人的心思,于是只是点点头说很重要。
说完她就继续在手机上一顿操作,却因为暴雨这个不可预期的因素难以决定究竟哪趟航班合适。
徐琰钊一直在旁边看着她,见她页面停住没有动作,略一思索就知道了缘故,然后他说:“我可以帮你”,十分笃定的语气。
萧和抬头看他,就听他说自己纽约有一位朋友有架直升机,能天亮了可以请他把萧和送去。
必须承认萧和当时十分心动,她甚至认真思考了这件事的可行性,最后却理智的拒绝了。
因为她害怕,自己无以为报。
她甚至遗憾,自己如果早点认识徐琰钊就好了,再久一点,交情再深一些或许她就可以接受这份好意了。
徐琰钊对她的拒绝亦是十分意外,他当然不能理解为什么明明她在这么着急无助的时候,还要拒绝这份帮助,于是他坦坦荡荡地问萧和为什么。
萧和只是笑着摇摇头,她甚至没办法解释原因,只是一味的用微笑替代。
应该是没想到这样的结局,徐琰钊也坐在一旁不再说话,对他可能出现的情绪萧和无暇他顾,依旧是一面在心里祈祷雨快些停,一面时刻在手机上关注航班信息。
过了大约半小时,始终沉默的徐琰钊忽然敲了敲两人中间的金属靠背,萧和闻声看过去。
“有人来接我,你•••要不要一起带你出去找个地方住一晚?”说着站起来单肩背上了自己的包,一副如果萧和同意就能立刻带她走的模样。
当时已经凌晨快要三点,萧和本来决定就在这里挨到天亮再做打算,闻言有些犹豫,她在思索怎么才能连着两次拒绝别人的好意而不令对方那么尴尬。
徐琰钊很快看出了她的为难,也不纠结,干脆的点点头和萧和说那后会有期,推着自己那 20 寸的小皮箱头也不回的走了。
之后的时间萧和一直紧张的关注着航班信息和天气情况,许是她的各路祈祷起了作用,最终她还算幸运的折到肯尼迪机场搭上了前往雅加达的飞机。
等她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定,先是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算了一下因为这一通折腾多出来的花费,暗自肉疼一会儿便很自然地想到了徐琰钊。
一看就是富贵的主儿,他的身上有一种独属于富贵人家的底气和从容,不会因为一些计划外的变故而忧心忡忡,这种气场她在几位家中小有资产的同学身上也曾见过。
不知道他为什么也会来做红眼航班,她想应该是再没有机会见了,茫茫人海他们能在机场有一面之缘,有一个小时的相谈甚欢已经是神奇。
她至此都没有后悔拒绝徐琰钊的那两次好意,外婆一直告诉她有多大的能力办多大的事,她胆子有时候蛮小,即使清楚那对徐琰钊来说可能不是什么难事,她也不敢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