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致怂得吞了口唾沫,乖乖坐好。
忽然,祁灵均从容道:“那你不如坐实。”
这话搞得江林致有些意外,她睇祁灵均没有半分旖旎情绪的脸,人话分离,这是什么意思?公事公办?
江林致轻咳一声,“说正事,陆环堂一心权势,如今摄政王那边的路堵死了,他只能留在这儿,这事交给你了。”
刚刚的提议并没得到答复,祁灵均微微垂眸,道:“他当时,可是要趁乱杀了您。”
“怕什么?多少人想杀我啊,只要能为随国办事,这有什么妨碍?”江林致毫不在意,“你想啊,他一下子从登云梯上跌到这种他看不起的地方,我们要是再晾着他,他会如何?”
无非就是自我放逐或是因为怀疑自己更卖力地证明自己,陆环堂野心那么大,怎么会就此摆烂?
祁灵均抬眸,眼前的女人和多年前别无二致,非要说变化的话,就是多了一份人间气,可这不见得是好事。
江林致觉察出祁灵均在看自己,以为自己又说错了话,思考了一瞬忙道:“我不是把他和你比的,我当年没想这么对你的。”
祁灵均毫不在意,恭敬谦和道:“您比了也无妨,把他招回来当男宠也无妨,整个府都是您的,自然您说了算。”
江林致还是看出了他眼中的郁色,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但她赶忙认错道:“你知道我不会说话,说错了什么你别和我计较,我......”
江林致未说完,祁灵均难得打断她的话,把她抱到床上,轻声道:“重伤初愈,您休息会吧,一会有需要您过目的文书,我再叫您。”
虽然祁灵均态度亲和、语气温柔,可江林致就是觉得他不高兴,不过一到床上,她真的一动也不想动,很快缩进被子里睡着了。
第4章 第四面接着晾
江府果然晾了陆环堂几日,晾到他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门口除了一个换药服侍的小厮,竟连一个监视他的人都没有。
巨大的落差并没有让陆环堂颓废许久,他在养病的时候就颓废完了,也明白摄政王舍车保帅的手段。换做他,可能会直接当着平民的面,杀他灭口,把残暴之名扣在江家身上,顺道赢回民心。
这样一看,摄政王是一个不够合格的的......上位者,威严有余,狠辣不足。
本以为就是晾几天,没想到竟等了一个多月,那边似乎真的忘了他这个人了。陆环堂越等越耐不了,说要去拜谢江林致,可小厮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眼陆环堂,而后不咸不淡道:“我们小姐平日里忙,你去了也见不上。”
陆环堂把身上唯一的一块碎银拿出来放在那小厮手中,道:“还请小哥指教。”
那小厮掂量了掂量碎银的重量,把银子收进袖中,叹了口气道:“小的不过就是个打杂的,哪能和小姐说上话啊,不过府里有个人,可以做小姐的主,”侍从边说边再次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虽然还病着,脸上身上都包着纱布,但这昂藏之躯、掷果之貌,肯定会得小姐喜欢,若是他先示好......
想着江府那一屋子的俊俏的男女门客,小厮越说越觉得有这可能,赶忙改了态度,主动示好道:“府里大小事务是祁先生做主,你只要先向讨好讨好祁先生,你自然有机会通过他见到小姐,等得了小姐欢心,那时不就是你说了算嘛。”
陆环堂笑道:“那这位祁先生......”
“嗐,你放心,他经常过来的。”
这边说完话,还没来得及喝点水润嗓子,那边祁灵均就已经走进医馆后院了。
他于窗外站定,冲着里面的陆环堂微微点头示意,温和道:“阁下可方便?”
陆环堂早听说过祁灵均,今日一见,却与传闻中那小白脸的阴柔形象不甚相似。眼前之人确实美得不辨雌雄,却如山间青竹,看似纤细,有遇风不折的坚忍之姿。
尤其是那双无波眼,看着谦和有礼,却一点心思也漏不出来。
这样的人,怎会甘愿当男宠?
陆环堂收起探究的神色,回礼,“屋外风大,先生请。”
祁灵均进屋,见陆环堂漏出的半张脸上还有病色,便把带来的补品放在桌上,“小姐总是想一出是一出,若有照顾不周的地方,阁下尽管言语,在下代劳。”
陆环堂苦笑道:“被主人扔掉的狗,能活下来已经万分感激了,哪敢有要求,”说着起来抱拳,单膝跪地,“环堂谢江小姐和祁先生救命之恩,他日必为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话是实话,也是自嘲,可就那么恰好和江林致的形容一样。
陆环堂自嘲的话,像刺一样哽祁灵均在喉间,让他莫名不爽,最后还是受了这一礼,然后扶陆环堂起来,道:“你的好意在下明白,只是小姐行善,从不要回报,阁下病养好了,我们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