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环堂接过令牌,问道:“解药找到了吗?”
“太医在调着,能找出解药最好。”
陆环堂初来乍到,要人情没有,要威严没有,谁会听他的?
他带人先去了侍女的房内,果然,一侍女见要翻物品,不满道:“我们都是整理好的,很多私人的东西,你们能不能别用手碰啊。
此言一出,侍女纷纷应和。
陆环堂直接拿起那出头鸟的箱子倒在了地上,在那侍女发怒前冷道:“小姐的命重要还是你的衣服重要?你以为你那东西真的是什么香饽饽吗?但凡查出一个东西,即便不是你的,都要连坐。”
那带头侍女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着一地的亵裤肚兜,脸都憋红了。
陆环堂也不想为难她们,让其余人回避,道:“不想让我们倒出来,你们互相搜,搜出来任何有问题的东西,立刻上报。”
那侍女们也不敢再有异议了,为了自己的死活死命翻找别人的东西,不多会儿,便查出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陆环堂从外面问着那晚屋内的人,他立刻把人叫来,挨个询问。
从屋里出来的人失魂落魄,走路踉跄;外面没叫到的人提心吊胆,生怕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突然,屋内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刚刚进去的侍女连带着门一起飞出,重重摔在地上。
碎裂的门板插进那侍女胸口,侍女宛如一只仰躺的乌龟,努力挣扎,却无法从地上起身。
陆环堂扔掉那闪着蓝光的匕首,一脚踩着她心口,冷道:“解药。”
“呸!”那侍女目眦欲裂,眼中溢出凶狠的光,“谁杀人还带解药。”
“何人主使?”陆环堂冷道。
“江林致骄奢淫逸,她一晚买小倌的花销足够买下养活边境两城一月的粮食。边境未定,她只知道享乐和争权,这样的人,人人得而诛之。”即使痛得脸色青白,那侍女朗声痛骂,声音回荡在狭小的奴仆院中,一层层激荡回来。
击得每个人的胸口微震。
一些奴仆吓得把头埋在胸前,不敢出声。
另一部分带着同情的目光看了那侍女一眼,然后慢慢垂头,一样不置一语。
陆环堂道:“你来自边境?”
“你想干什么!”那侍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突然警惕。
陆环堂冷笑,“若小姐身死,就因你刚刚那句话,边境十二城一个都逃不掉,不止你心心念念的家乡,就连那些无辜的人,都要被你今日之举牵连。”
“一人做事一人当!与他们何干!”侍女剧烈挣扎,血流满了半扇门。
“你我位卑,说了都不算。”冷冷的一句话,敲中了侍女的脊柱,将那侍女彻底钉在地上不能动弹。
这本就是个看权看手段的国度,高位者不满,一声鼻息便能把人吹得家破人亡;低贱者若想苟安,只能割己血肉,供高位者享用。
要么就杀了高位者。
那侍女偏过头去,看着黑压压的一片静默不动的人,流下一滴血泪,悲怆发问:“那我们活该被人踩在脚下......活该受苦吗......”
没人回应她。
陆环堂冷漠道:“谁主使?”
“......我自......”
“己”字还没说完,陆环堂拿起那侍女刚刚偷袭他的匕首,狠狠扎进侍女手掌。冷眼看着剩下的人,“还有谁想说什么,快些说。”
那刀上是剧毒,那侍女口中的血宛如沸腾的水一样,不停往外溢。
屏风后的江林致是否也是这般模样?在死面前,还真是众生平等啊。
“都抬头看着!”陆环堂不放过任何一个下人的表情,厉声道,“她的今日,就是你们动了歪心思的明日。”
侍女痛苦挣扎了半炷香,就睁着眼睛,没了气息,血和肉融成了一片,成了一滩浆糊一般的腐肉。
趁着头还没被腐蚀,陆环堂手起刀落,那头便咕噜咕噜滚到了前排一侍女的脚下。
那些侍女连叫的胆量都没有了,惊恐地看着那双尚未合上的眼眸,湿了裤子。
看样子这里面真没有同伙,陆环堂挥手让侍从先下去,把匕首送到医师那检验,是否能做出解药。
等待的时候,陆环堂回到屋内,刘伯殷勤地给他准备好了温水洗手,“这府里估计还有同伙,她虽是殿下的贴身侍女,但凭她一人之力肯定办不到。你要是有事尽管吩咐我,就是事成后麻烦你在小姐面前提一提我。”
陆环堂点头,把自己的令牌给刘伯,道:“能麻烦你去侍女处把平日和那侍女交好的人都带来吗?”
这个令牌,是今晚除了尘之外,唯一一个可以随意活动的人。
刘伯爽快答应。
一出门,刘伯把手心的冷汗擦在裤边,今夜的陆环堂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他平日竟还和这凶神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