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哑着嗓子诅咒:“你要再敢动翠翠一下,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她的目光越过爸爸的头顶,看到了妈妈的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来,死死地盯着爸爸,她看得懂,那眼神里都是恨。
她悄悄地挪动脚步,从地上轻轻捡起刚才被丢掉的菜刀。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冷静过,也从来没有如此的有勇气,她要救妈妈。
“彭、彭、彭……”一刀、两刀、三刀……
她猜,自己的眼睛大概也红了,红得像魔鬼。
“彭、彭、彭……彭、彭、彭”响声依然不停,甄真猛地惊醒,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刚才做了一场噩梦。
声音来自门口,是有人在敲门。
甄真揉着晕涨的头,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透过门缝向外看,只见门外站着两个人,她认得,是之前找过她的警察。
她返回卧室,应了一声来了,换下睡衣,随后打开了门。
姓白的女警官站在前面,率先跟她打了招呼,李警官跟在后面,面带微笑, 甄真一时想不到他们为什么又来找她,于是主动问:“两位警官,这次找我,还是为了吴倩和艾国维的事吗?”
白警官笑笑,示意是否可以进去谈谈。
甄真这才发现人还都站在门口,忙把二人迎了进来,抱歉道:“真是不好意思,您二位快请坐。”说着,把他们迎到屋内,找了两个板凳放在二人身旁。
城中村的房子,大多数是没客厅等功能分区的, 甄真这间独立房屋,只有两间房,外屋用来堆放物品、做饭、待客,里屋当卧室,当然,说是待客室,却没有沙发一类的家具,这里也几乎没来过客人。
除了段亮军,两位警察是第二个。
白警官没有急着坐下,她环顾着房间内的环境,和甄真闲聊起来:“我们刚才一路走进来,发现这儿的环境确实不太好,你一个人住在这,安全吗?”
“我除了上班哪也不去,回来后就把门锁上,现在这社会,没人敢入室抢劫,没什么不安全的。”甄真微笑着端来两杯白开水:“您二位将就喝,我这只有这个。”
白警官接过水杯,表示感谢,又问:“你一个人在深州打工tຊ吗?老家是哪里的?”
“之前我和这位李警官多少讲过一些,我是一个人出来打工的,刚来不久就认识了艾国维,过得并不好,分手后我有心躲着他,就在这里租了房子,这挺好,房租便宜,一般人也找不到。”
白警官点点头,顿了顿,继续问:“你是哪里人?来深州是想赚钱吗?可是我看你们洗浴中心的工资也并不高。”
“我确实是想来深州多赚点钱,可是您知道,一个没有文化的乡下人,在这个城市能做的并不多,可我出来之前并不知道这些嘛,我以为城市遍地都是黄金,随便做什么都能赚钱的,来了之后才知道,像我这样的人,在城市里其实是寸步难行,但既然出来了,自然就回不去了,慢慢干吧,我相信总有能赚到钱的时候。”
“那你到底是哪里人呢?”
“我……”甄真不知道这位白警官为什么追着问她的来路,想了半秒钟,她决定如实回答甄真的真实情况。
“我老家在天南市余家庄村,两年前出来打工的。”
“能说说你在老家的情况吗?”
“警官,您问这个,是我身上有什么事情吗?”
白警官笑了一下,依旧很和蔼:“没什么,你不要紧张,只是之前艾国维的案子,你和他是亲近关系人,我们需要例行进行记录,之前我们这位小李警官询问的并不完善,这次来呢,就是做一个档案补充。”
甄真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喔,我之前的情况也没什么特别的,小的时候爸妈就没了,是和奶奶长大的,没读过书,后来听说村里不少人都来深州打工,赚了钱,我就想着也出来长长见识,就这么来了。”
“你的奶奶还健在吗?”
“健在的,就是眼盲,看不清人了。”
“你认识段亮军吗?”李警官问。
“段亮军?”甄真思索了一会,看向李警官:“李警官,这名听着很耳熟,好像也是我们村的?”
“对,你不认识吗?”
“村里的人我不是都认识的,我们余家庄村算是大村,人口不少,很难认全,而且我年纪小,只认识一些同龄人,他们的爸妈我都不太知道名字,要问我奶奶,她可谁都知道,哪家人发生了什么事,她如数家珍。”甄真忽然长长地“哦”了一声:
“哦~~~我明白了,你们是不是想通过我找到这个段亮军?他怎么了?犯法了吗?要不我帮你们问下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