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客27号(98)

老刘不想跟她插科打诨,反应平平,开门进单元。她说:“不让我进去,给我点吃的总行吧?”

老刘这才仔细看了她一眼,舒澄澄看着很不好,一半是热蔫了,一半是一天没吃正餐,肠胃被折腾得够呛。

老刘明知她在故意要挟,但要是现在不管她,没准她晚上就得进医院,只能带舒澄澄上楼,自己进门去找吃的。

当着小孩,舒澄澄尽力维持素质,不闯进他家,在电梯外的小厅坐下等。

老刘的女儿五六岁年纪,对陌生人挺好奇,在门口看舒澄澄,舒澄澄看她有点眼熟,但又不是像老刘,不由得多看几眼,发现她长得好像幼童版林依晨。

女孩主动自我介绍:“我叫刘咏臻。你叫我小臻吧,我叫你什么?”

原来小孩是个自来熟,舒澄澄乐了,“你叫我小舒吧。”

老刘拿了点苏打饼干出来给舒澄澄,小臻已经挂在她身上聊天了,舒澄澄不知道给小姑娘灌了什么迷魂汤,小臻对他话都没几句,却对舒澄澄说个没完。

老刘说:“小臻,回去玩拼图。”

小臻一溜烟跑了,舒澄澄啃着饼干说:“住得这么好,我看你也不缺钱啊。”

老刘说:“租的。你吃完就回酒店吧。”

老刘要关门,舒澄澄牛皮糖似的跟进去,“小臻都告诉我了,明明是买的。你这不是有钱吗。”

老刘不愿多说,“我太太有钱,而且榕城房价没那么夸张。你走吧。”

他去厨房看汤煲里的虫草花汤,舒澄澄也跟着,无情地戳穿他说谎不打草稿,“没那么夸张也是高端楼盘,一平八万六,不加装修也要一千多万,你有这个身家,谭尊拿什么收买你,他给了你一个亿?”

男人咄咄逼人可以打一顿,舒澄澄这样的打不得骂不得,让人束手无策。

老刘搁下汤勺走了,“我说过了,我太太女儿离我太远,我本来就不想在江城干了,就算他不给钱我也打算最近辞职。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我临走赚他一笔,有什么不可以?”

舒澄澄还跟着他转,“你放屁,你也是千秋的老人,李箬衡弄的那么丑的春联你贴了一年半都舍不得撕,还擦得干干净净,这么宝贝我们,干嘛装无耻?”

老刘听说过舒澄澄大学时有个绰号叫“小玫瑰”,当时冰与火之歌播得正火,这个绰号不是褒义,一半是说她像里面那个小玫瑰一样深谙向上爬之道,另一半是说她眼光毒,像根玫瑰刺,往人心里扎。

舒澄澄的刺对外扎,从来没往他身上用过,老刘真被刺得眉心一皱。

舒澄澄还不罢休,“谭尊欺负你了?我看你太太孩子房子都好好的,他拿捏你什么了?说出来,我救你啊。”

在舒澄澄面前说多错多,老刘索性把她推出去,“孩子在,别瞎说。我太太要回来了,不送。”

舒澄澄被推到玄关,脚下一绊,差点摔倒,她眼疾手快地扶住柜子,罕见地安静下来。

老刘以为她生气了,板着脸问:“碰着了?”

舒澄澄没生气,只是看到了玄关的油画。

画幅很大,靠在墙上,是一幅奥菲利亚。

她打开玄关灯,手指摸上油画边角,轻轻抚摸,颜色、质地、死去的奥菲利亚唇角的微笑。

半晌,她才说:“这画不错,哪弄来的?我也要买一幅。”

她一向思维跳脱,老刘没多想,“我太太的,孤品,买不到。回去吃顿正经饭,早点回江城,别老出风头。”

老刘把她推进电梯,接着打电话叫物业以后不要放人进来。

舒澄澄很快地关上电梯门,老刘只奇怪她怎么突然肯走了,没发现她手在抖。

她出了单元门,又点起烟,烟头烧完也没想起抽一口,烟灰抖了一手。

到小区外拿了行李箱打到车,舒澄澄在手机上搜出奥菲莉亚的原版画,又搜出舒磬东画的奥菲莉亚,最后从记忆中检索她小时候坐在舒磬东腿上弄花的那张奥菲莉亚。

老刘家里挂着的那幅奥菲莉亚是舒磬东画的,舒磬东用笔的习惯十分鲜明,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

第46章 十八岁不可降解(2)

舒磬东人品差,但画是好的,他的作品还在市面上流通,这也不足为奇,但那张画中溺水而死的奥菲莉亚脸颊晕红,嘴角也噙着笑,完全不符合故事背景,是幅残次品,残次原因是他当时抱着舒澄澄,舒澄澄坐在他膝盖上,打了个喷嚏,打翻了颜料盘,颜色溅上了画布,舒磬东只好勉强补救,把那些颜色改成了红晕和微笑,也把紫罗兰改成了三色堇,但改完之后画变得不伦不类的,还是废了,一直收在画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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