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客27号(84)

原来舒澄澄有弱点,所以他在没灯的小剧场、晚自习后的小巷给她讲鬼故事,音乐老师找人代班时,他关上灯放《闪灵》,用心理震慑给她的弱点层层加码,然后舒澄澄会更靠近他。

舒澄澄虽然逼着他追自己,但一直坐得离他很远,趴着睡觉时,她也习惯枕在离他更远的那条胳膊上,一起走路时,她喜欢走在前面,虽然他喜欢她在前面,但有时候她会离开他太远。

后来全改了。好习惯是慢慢养成的。

那只红狐狸是他第一次驯服的猎物,结果不好,如果没有必要,他不想再来一次。高中时他对舒澄澄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满足一些微小却实在的需要,比如他想一直闻到她头发里的气味,她的体温在适当距离时他的心跳速度刚刚好。

今天他才真正把对狐狸做的事放到舒澄澄身上故技重施,要她的心理防线完全崩盘。他要听她诚实一次。

霍止在黑暗中按了按她的嘴唇,“你一天没吃饭,为什么?”

因为厉而璟雕塑做得惊才绝艳,因为厉而璟跟霍止天生一对。舒澄澄变成了一只柠檬精,酸倒了五脏六腑,喝口白开水都想吐。

夜色茫茫,霍止透过黑暗和眼球晶体,注视她的心。

她不说话,霍止替她说:“你在意。”

就像听了鬼故事,她的牙关微微一颤。

被他完全说中。

霍止微笑,俯身亲亲她的额头,“谢谢在意。”

舒澄澄被霍止掐着七寸收拾,骂都不想骂了,也骂不出声,黑暗把她脊梁骨里的力气抽了个精光,霍止把她仔仔细细炮制清楚,一直到她趴在床边起不来,他喂她吃樱桃,还有李箬衡拿来的蛋糕,情况屈辱,她不肯张嘴,趴在那里静静崩溃,霍止就站起来找到领带,一领带抽在手心,舒澄澄完全老实了,等她吃完了,他又让她说谢谢,她不肯说,霍止又一领带抽下来,最后他问她记住没有。

舒澄澄完全记住了,浑身上下每条神经都记住了,不能招惹霍止,霍止是人间最大的是非。

舒澄澄叫完“谢谢”叫“轻一点”,叫哑了嗓子,快要虚脱,她想逃开,奋力伸手去够灯。

霍止正抓着她的脚腕,这时候她猛地抓住落地灯架子,架子被拽倒,叮琅倾倒砸下来,她缩腰一躲,脑袋碰上床头柜角,好像发出一声骇人的闷响。

霍止飞快地拦住台灯,舒澄澄捂着头蜷在床脚动弹不得,他把她脸上头发拨开,见她醒着,松了口气,迅速摸了一把她的后脑勺,看没流血,起身找她的衣服,“先别起来,去医院。”

舒澄澄拽住他的裤脚,“霍止。”

她嗓音发飘,霍止以为她疼哭了,蹲下来看她,舒澄澄突然拉住他的领子,用力把他拽倒,翻身骑到他身上,打开灯。

霍止是控制狂,跟踪狂,变态狂,在没人的地方尤其变态,她想砍了他,把他砍成八半煎炒烹炸,再找个扬州厨子剁了他的手指头切细丝做文思豆腐。

但就着灯光再看,霍止领口松散,露出凌厉削瘦的锁骨和喉结,因为刚刚的搏斗,胸口白皙的皮肤泛着浅红,又因为紧张,眉眼里透出股破碎纠结的冷。

小变态长得真下饭。

这张脸让她心情好了一些,好到像江城博物馆那座弧状云一样飘,随即想起了一些霍止的优点。

霍止没有未婚妻,他是单身,还一直单身,把追他的女孩推到骨折,发着高烧下海捞图纸,听起来图纸上画的像是骂她的那个金属教堂,这位大天才骂她骂了 109 米高,堪称三贞九烈。

贞烈得诱人又馋人,他现在没生病,但她又想把他煎炒烹炸之后拆吃入腹了。

可惜太变态,变态到把她的脑子挖出来念,真该宰了。

舒澄澄一手捂着发晕的后脑勺,另一手拽住他的领子吻下去,霍止推了她一下,她颠三倒四地说:“别推我,我晕,我脑震荡过,重度的,还有后遗症,你推我一下试试,我现在就死。”

霍止的确不敢推她,舒澄澄吻够了,开始撕他衣服,霍止抓住她的手,皱起眉头,“什么时候脑震荡过?别动ᴶˢᴳ了,去医院,你不知道疼?”

舒澄澄又吻他,“我好疼啊,霍老师,霍总,霍止,老板,同桌,宝贝,主人,甜心,我错了,我再也不叫男公关了,你不要收拾我了,好好跟我睡觉,行不行?”

舒澄澄从他嘴角吻到耳朵,再吻到喉结和锁骨,又情色又嚣张。

她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死也不让他脱衣服,现在上下其手地解他的衬衫,透着不对劲,但霍止顾不上思考。

霍止掐着她的腰,给她套上衬衫又套裤子,“疯子。脑震荡过还睡什么觉,腿伸直,穿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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