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客27号(17)

车到东山客,舒澄澄下了车,司机发现她光着脚,“小姐,您没穿鞋。”

霍止拉着舒澄澄推开院门,往 27 号走,“进去穿。”

走进家门,他弯腰给她拿了双拖鞋,明明是要跟她对着干,却礼数周全得要命。

舒澄澄没理那双拖鞋,伸手解他的领口扣子,催促他:“要做就快点。”

霍止控住她的手,蹲身握住她的脚踝,把拖鞋套到她脚上,“先看房。”

竟然真看房。

她被拉着小臂,从酒窖看起,看一层的房间,客厅、厨房、卫生间、卧室、阳台。漂亮的、没多少人气儿的房间,上次她都见过。

然后是二层。书房、小客厅、卧室、露台,看样子霍止只用书房,别的屋子都空着,只有书房里面整齐地堆满资料,桌面上甚至还留着他的笔记。

最后是三楼,一整层的尖顶阁楼,除了一张装修工留下的桌子,空旷得只有月色。

看到这里,霍止环顾四周,“我还没上来过,不知道灯在哪里。”

他要报复她就报复她,仪式感还挺强,说看房还真的看了一整套房。

舒澄澄今天晚上被折腾得够呛,忍无可忍,突然一口啃上他的脖子,拼尽全力把他扑倒在地,但霍止从高中开始就没在下面过,一翻身就把她压在身下。舒澄澄没再挣扎,展开四肢配合他,霍止静静看着,总在她微微发抖的时候停下来。

霍止跟她不一样,尤其现在。霍止好像对这件事本身没什么执念,甚至堪称冷感,舒澄澄看得出他更享受控制她反应的过程。

舒澄澄从来没这么难受过,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袖口,像是想求求他,可是话也说不出,落在霍止眼里,觉得她整个人像根快崩断的弦。

想到弦,他突然想起来舒澄澄以前会拉小提琴。他第一次见她是在校长办公室里,当时他去送材料,听见一阵乐声,好像是《天堂电影院》里那段《Tema l'amore》,每个音都很准确,但是却毫不动听。

那个拉动琴弦的人不喜欢音乐,对手中的乐器毫无热情,但不得不站在这里。是种无上煎熬。

他理解这种煎熬,当下按在门上的手没动,静静听完大半支曲子,最后才推开门。

门“吱呀”一响,拉琴的人把这当成结束的借口,立刻停了下来。

随即他看到一张不耐烦的脸,那就是舒澄澄。

那天她在校长那里面试,然后进了他的班级,坐在他的同桌,再然后她送了他一朵玫瑰花。

全是蓄谋。玫瑰色的陷阱。

八年后舒澄澄躺在地板上,久久没动静,霍止折下腰,借着月光看,才发现她满脸是眼泪,人在发抖,眼泪也在跟着抖,快要崩溃。

霍止第一次看到舒澄澄被欺负成这样,也第一次发现她可怜兮兮的时候还挺好玩。

舒澄澄说话颠三倒四,“……你、你,快点。”

他俯视她,看她脸通红,忍不住微笑,“不。”

舒澄澄无力地喘了口气,目光对上屋顶的玻璃窗,今夜天空晴朗,满天星子,但她视线被熬得模糊,一颗都看不清。

霍止伸手从装修工留下的桌子上摸了摸,找到了装修日志和笔,从里面翻出一页空白,就放在地上写起字来。

阁楼里响起好听的沙沙声,舒澄澄快要睡着,但霍止紧接着就把那个日志本扣在她ᴶˢᴳ脸上。她拿起来就着月光看,看到他写了份租房协议。

内容都很正常,租户可以使用东山客 27 号二楼的卧室以及公共区域,月租五千,水电平摊,押一付一,租期一年。不正常的是,违约金是十年的房租,以及夜不归宿也要扣钱。

舒澄澄像看了神经病的自白一样,把日志本丢开,连评价都没有,用沉默当答复。

霍止点点头,起身就走,把她晾在那。舒澄澄知道霍止有一百种方法让她就范,当下又实在被熬得没办法,只好忍辱负重叫住他:“……回来。给我笔。”

他返回来,蹲下摘掉笔帽,把笔杆递给她。

舒澄澄抖着手签下名字,把本子和笔一股脑丢回给他,“玩、玩够了没?”

霍止打开检查,也落下自己的签名,撕下那页纸认真地放在桌上,然后他回身拉开舒澄澄裙子上的拉链,“玩够了。明天搬进来。”

舒澄澄胡乱点头。最后霍止掰过她的脸看了看,皱眉问她:“你哭什么?”

舒澄澄脑子一片混乱,正回想自己签了什么丧权辱国条约,这次是真的哭了。

第9章 第三章东山客27号(3)

第二天舒澄澄请假。前一天晚上没鞋穿,脚心割破一个小口子,流了三滴血,她这个人总是用尽全身力气抗拒上班,有机会翘班是绝对不会放过的,当时没发现还好,一经发现,她一步路都拒绝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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