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削雪见此,一刀罡气下去,劈开了数条“水龙”,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之时,那些分化过后的“水龙”竟然开始吞噬自己的同伴。
紧接着,甲板上出现了一滩直立而起的黑水,黑水不断叠高。
这时,金削雪也意识到了什么,一手拎起王靖君丢向另一条船,一手将手中火折子对准了船上仓库,仓库内有松油,不多时,熊熊大火腾空而起,印灭了半边暗色。
顷刻间,倾盆大雨似排山倒海而来,浇灭了大火,存活的“水龙”仓皇逃跑。
海岸一息之间被黑色占领,乌泱泱的“水龙”几乎压了半边海,令人望而生畏。
一条水龙蠕动着身子来到了胡采颐所在的舱房,正想大快朵颐时,胡采颐身上的寒气让它进退维谷。
一天不吃不喝的冯己忽而开口:“给我准备一百桶松油和一百头猪。”
火桑和挑夫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二爷的胃口那么大的吗?一百头猪也不怕被撑死。
“二爷,您真是爱说笑了,我们一辈子也没能挣到一百头猪的工钱,您一上来就要一百头猪,干脆把我宰了。”火桑没好气地说道。
挑夫觉得哪里不对劲,二爷怎么突然就说要松油和猪,松油易燃,即便是浪费食物,也不带数量如此庞大。
“它们,又来了。”
它们?是谁?
“二爷,您平时铺张浪费就罢了,现如今您才是阶下之囚,有点……”
挑夫一只手伸出来,阻止了火桑下面要说的话。
“二爷,可是要招待什么东西?”
第九章 洞天密库(三)圣旨里的秘密
余难未消,百姓食不果腹,哪里来的一百头生豚?他这是在说笑吧。
“二爷,您出去看看,近地一片狼藉,哪里有一百头猪给您?”
火桑耳饰下是一朵合欢花珠丝饰品,火焰一般的红唇勾起一抹讥笑,她向来是看不惯混吃等死的冯己。
冯家子弟,个个皆是不凡,偏生了冯己这一个一无是处的废材,享受着冯家殊荣。
“够了,火桑,二爷他自有打算。”挑夫敏锐地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
一路上冯己看似是被吓晕的,可那均匀的呼吸一点儿也不像是被吓晕的样子。
那么,二爷便是自愿而来。
“他这个废材能有什么打算?混吃等死?莫不是还在等着主子他们过来收尸?”
火桑越想越气,干脆一鞭子甩在了一旁的石块上,石块印上了一道清晰可见的鞭痕。
冯己默而不语,一双棕色的瞳孔望向了大海的方向,黑影正在快速聚集,距离再次成型一两日。
“火桑!”
“挑夫,你现在为这个废材说话,金台案时,这个废材做了什么?他连自己手底下的人都保不住,还去求大少爷,这样的人要来何用?若非大小姐现今是妃位,只怕这个废材也有牢狱之灾,带着他,是累赘!”
火桑一口气将心中的话吐个干净。
再回头时,二人已经看不见马车上的影子。
“怎么会?”火桑的美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何人将那个废材掳走?”
能够悄无声息地……
仔细一想,冯己刚来到儋州,似乎和人结不上什么梁子,难道是……
“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他……”火桑指着方才冯己坐过的位置。
挑夫认真道:“我先去寻找松油,再看看有没有代替一百头猪的东西,你先去找主子他们会合。”挑夫忽然想到了什么:“记住,凡事不要看表面,这些时日,二爷想来对我们手下留情了。”
火桑背脊陡然生出了恶寒。
那个她口中的废材,似乎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我知道了。”火桑蔫巴说道,一下子气焰降下了一半。
此时,冯己抓住一根树枝,骂道:“这二人多少脑壳不灵光,停车停在悬崖边,苦了老夫!”
方才他刚想下车,一阵海风袭来,脚下泥泞滑人得紧,一不小心跌下悬崖,好在他及时抓住了一根粗壮的树枝,适才保住了一条小命。
“喂喂喂,有人吗!”
冯己的呼喊声彻底淹没在海浪声之中,无人回应他的无助。
船身被“水龙”撕咬,不能久待,临近靠岸时,铁琉璃等人只好弃船。
王覆正在感慨“一览众山小”的气阔,听人来报。
“老祖宗,大小姐遇到了一点麻烦事,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种怪异的东西,像极了二十年前的……‘水龙’。”汇报的人冷汗已经滴落到了地上。
王覆瞳孔慢慢放大,随即,两坨颧骨肉缓缓收拢成小山包。
“是它,就是它!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王覆喜不自胜。
“水龙”并没有确切的名字,只是因为身形酷似龙而得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