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着凶器的恶徒,姜郃知道这是在说周放的事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周齐似乎都有意识地在努力将姜郃拉入到五年前的场景之中。
“我还是赌了。”周齐将车停到了路边,看着身后的大型清雪车一辆一辆地通过,继续说道:“私自叫了几个关系不错的同事到了老城区,这两年旧改工程基本都被拆干净了,但当年那一大片红砖居民楼的区域弯弯绕绕的,很多楼连门牌号都没有,我们循着姜珊指引的楼摸排上去,什么都没发现。我相信你姐姐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也相信以她的才智不至于连地方都找错,只能遗憾当时自己并没有得到完整的授权,很多搜查都不便展开,也是这样就被人抓了把柄去领导那儿告了一状,然后就…”说罢周齐耸了耸肩膀,啧了一声。
“所以,是因为我姐你才会被边缘的。”姜郃有些愧疚,如果说姐姐曾经在如此至关重要的关头都可以相信旁边的女人,那自己又有何不可呢。
“边缘太夸张啦,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现在这样的生活我也很喜欢。”周齐安慰道。
姜郃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这个女人,她只知道如果姐姐曾经信任过她,他愿意追寻姐姐的脚步。
“想跟您说一件事情,关于伯万灵和我的一个朋友…”姜郃话没说完便被周齐打断,这才意识到车停在了某个城乡结合部的偏僻地方,四周荒无人烟只剩下个破旧的老食杂店,店门口一个中年模样,体态偏胖的女人裹紧了棉大衣,像是等待了许久。
“姜郃,想还你姐姐一个公道吗?”周齐隔着一边车窗朝外面的女人打着招呼,一边问道:“如果想的话,我们现在开始要百分百信任对方。因为我也想。”
姜郃望着周齐,这是他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一丝对未来的期望。
“没问题。”姜郃回答道。
第41章 40供述
食杂店里的时间像是定格在了上世纪九十年代,玻璃展柜,老式木架还有一堆退了色的搪瓷盆,老一辈人将这类副食店称作仓买,门口的牌匾上还能看见这两个字拆下换新的痕迹,想必是跟着附近国营厂子的拆迁一并旧貌换新颜了。
那女人约莫五十来岁,体态富饶,动作迟缓,看上去像是小腿处落下了病,走起路来晃晃悠悠。女人将周齐和姜郃迎进屋,只是这半大的地方实在没多少空间可供歇脚的,三个人尴尬地挪动着身子使空间不那么局促。看得出来这不是周齐第一次来了,她搀着那女人进了展柜后面的椅子上落座,眼神环顾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还是一头雾水的姜郃身上。
“新来的?”女人眼神飘到姜郃身上问道。周齐笑着摇了摇头也没多作解释,只是一再辩称是值得信任的人。
“周警官,这是怎么回事?”姜郃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08 年九月份的时候,你们家小区里有个人去世了,当时应该是挺轰动的,因为…”
“因为那帮小孩把她传言成了老巫婆。”没等周齐说完,柜台里的女人便抢先补充了。姜郃这才想起那个属于遥远童年的模糊记忆,孩子们口中的传闻以及那个偶尔能遇见的拾荒女人。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死者,就是我家曾经的保姆马姨,在周家做事做了五六年了,后来有天,她突然辞去了我们家的工作,并且再也没有出现过。”周齐说道:“这位就是马姨的亲生姐姐。”
“虽然她年轻时候就基本跟家里断了联系,但说到底也是血亲,那天警方联系我跟我讲她的遭遇的时候,我一瞬间还以为是诈骗电话。”柜台里的女人苦笑道:“怎么就把自己活成那个样子呢,就连死了,也死在一屋子垃圾堆里。”
“是自杀还是…”姜郃侧过身子轻轻靠近周齐问道。
“警方是以急性呼吸道病发结案的,可能是长时间处在这样一个密闭的充满细菌的环境里感染着,她身子本身就有各种毛病了。”马姨的姐姐听见了那疑问直接回答道。
“现在看来,死因有待商榷了。”周齐补充道。
“怎么说?”姜郃问道。
“怀疑是颗种子,一旦你埋下了,就能看到很多联系。这就不得不提到另一个人了,伯万灵。”周齐继续说道:“我跟周宪淳的关系,这几乎是人尽皆知了,而伯万灵曾经是我父亲最得力的生意伙伴,父亲负责商业规划,伯万灵负责技术研究,两个人曾几何时好到几乎形影不离。也正因为此,两家人带孩子们聚聚是常有的事情,还要再明白一点吗,马姨,伯万灵,以及伯万灵意外离世的女儿,他们之间都是相互认识的。”